看他一副什麼都不圖,就圖她這個人的樣子,李持月真真切切地無奈了。
殺又殺不掉,趕又趕不走……
“而且我知道,你沒有愛上官嶠。”他突然峰回路轉地來了這麼一句。
李持月一愣,接著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季青珣,你當自己真的懂我和上官嶠的關係?”
“我懂你就夠了,你遭受了這麼大的背叛,怎麼會又輕易再喜歡上一個男人呢,不過是把三分的喜歡演成了十分,隻是為了讓我知道,教我痛苦罷了。”
說到底,還是為了他。
“我倒不知,自己如何能教一心篡權的人痛苦呢。”她隻是冷笑。
阿蘿分明知道,卻對自己的痛苦視而不見。
季青珣不錯眼地看著她,一針見血:“你句句都跟我提要求,怎麼會不知道呢……”
李持月眼神閃爍了一下,垂眸不再答他的話。
季青珣也有些筋疲力盡的樣子,手上失血過多,潦草地灑了藥粉後隻一意抱著她,不再提這事。
“我聽聞,太子妃汙蔑你?”
“此事不用你插手,本宮心中有數。”
季青珣就不說話了,直到馬車到了宮門,才依依不舍地鬆開了手。
李持月毛茸茸的狐裘後背和腰上都被壓塌了,明晃晃地告訴別人方才在馬車之中怕是與人溫存過。
回到皇宮,李持月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季青珣不知道去哪兒一趟,居然將前世的所有事情都想起來了,然而他所說那些,李持月卻不敢信,也不覺得歸政李家算什麼對她的彌補。
要是非要她死了季青珣才醒悟,那前世她沒有跳樓,他一樣抓緊帝位,要將她一輩子壓住。
錯了就是錯了。
如今最要緊的是,季青珣不但多了一世的記憶,還是一個做了二十年的皇帝,自己該怎麼跟他鬥呢……
踱步進了紫宸殿,她還在想這件事。
太子妃先回到宮中,如今正請了醫正去瞧。
皇帝看著有些走神的妹妹,聽到出了什麼事,頭都大了。
又是生氣又是傷心,這件事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都是戳做爺爺和做阿兄的心。
怎麼除了政事就是家事,非要你死我活的,讓他沒有一刻安寧呢,當他紫宸殿是公堂嗎?
“三娘,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帝壓著火問。
“啊?”李持月醒神,說道:“我去紅葉寺遊玩,太子妃這麼巧懷著身孕就跟過來了,跪著求我原諒太子刺殺之過,我不樂意,她就拉起我的手,假裝是我推倒了她。”
幾句話就把事情說清楚了。
皇帝勃然大怒,“她怎敢如此!”
這時殿外響起一聲高喊:“兒媳求陛下主持公道!”
這麼重要的時機,太子妃怎麼可能登台。
殿中監進來,一臉為難道:“太子妃連醫正都不肯看,在外求見陛下。”
皇帝也滿臉無奈,他總不能隻聽妹妹一麵之詞,吩咐道:“將她抬回去診治,三娘,咱們過去看看太子妃怎麼說。”
李持月自然聽阿兄的話。
東宮之中,李牧瀾仍舊被勒令閉門,能不能救自己的夫君,端看太子妃這一回能不能鬥過李持月了。
給太子妃請脈的是專侍東宮的醫正,太子妃麵色蒼白,滿額的汗,裙裳處被鮮血染透了。
醫正望聞問切之後,跪下沉痛道:“回稟陛下,太子妃這個孩子……保不住了。”
太子妃聽了,再也忍不住崩潰的情緒,哀哀哭泣。
李持月隻道這醫正怕是一開始就沒診出身孕來,不過眼下出了意外,再請親信也已查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