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細究起來實則都不大,但還有一件事可大可小,便是府中一個心腹管事,暗自收受了七縣鄉紳的好處,還有其他京中官員的賄賂,此人藏得很好,但也被季青珣看在眼裏了。
這件事要是被李牧瀾知道了,可就有得拉扯了。
季青珣說道:“隻是光周紹這一個袋子,罪名可不夠往裏裝的。”①思①兔①網①
“如今正好,阿兄心中對我有愧,那些事先陳於朝堂跟先告知他是不同,隻是鬧大了有損名聲,我推替罪羊出來,他就不會讓人再提了。”
就跟當初李牧瀾的私妓案一樣。
李持月早將違法亂紀的奴仆暗裁了一些,嚴明了府裏的規矩,至於其他的,能推到周紹身上的就推,推不到就撇清。
當初她抓了太子的小辮子,不能讓太子也抓住她的。
“你早就知道他們不聽話,卻把這些事當把柄一樣捏在手裏……”李持月將他姣好的臉往兩邊扯。
扯得季青珣說話都變調了:“水至清則無魚。”
他不會把下人撈錢的手腳都斬斷,人隻要得用,他不在乎本性是否純良。
李持月卻不喜:“說到底,你不過是想借這些事把控住公主府的人。”
說完她翻身睡去,之後季青珣再說什麼,她也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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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明都的鞭炮聲一如既往的熱鬧,百姓們安收戶中,與家人守歲,第二日還要串門拜年,不過這份辭舊迎新的喜慶傳不到楓林行宮來。
這裏入夜之後一如既往的寂靜,大雪埋藏住了所有鳥雀野獸的聲響,連走動的人都少。
往常李持月都是在宮裏和阿兄一道守歲,今年連麵都不露。
滿桌的糕點果子,掛起紅色的宮燈,把除夕守歲的氣氛做足了,李持月和知情解意秋祝春信幾個打葉子牌,比起在宮裏互相請安客套來,意外的閑適自在了許多。
季青珣則不知哪兒去了。
打到三更天的時候,李持月打了一個哈欠,知情見了說道:“公主不如安寢吧。”
李持月也打乏了,正想點頭,就聽到外頭傳來不大不小的聲音。
“公主你看!”春信指著外邊。
李持月朝霧蒙蒙的琉璃窗望出去,有五彩斑斕的光迅速上升,然後炸開成花,將琉璃染成彩窗。
解意道:“外麵是不是有人在放焰火?”
想也知道是誰放的。
年紀輕的兩個興高采烈地跑出去看,解意雖然不喜歡季青珣,但也隻當他不存在,和春信高興地爭論著天上哪一朵花好看。
李持月也和秋祝攜手走了出來,就看見廊中放著不少花炮。
季青珣拖著玄色的大氅蹲在雪地裏,在點燃一簇叫七星毯的焰火。
她問:“這是你下山去置辦的?”
季青珣點了點頭,拍拍手走了上來:“沒有一點響聲和光亮,怎麼辭去舊歲?”
“困守在這山中,有什麼舊歲好辭。”
季青珣望著點亮漆黑天際的絢爛焰火,說道:“可我覺得,和你守在一塊兒,無論在哪兒都是好日子。”
焰火瞬間炸響,照亮了季青珣的側臉,如月光勾描出雪山的一線輪廓,簡潔,素白,卻費盡了筆力。
李持月看著他,黯淡的眼睛也不免被驟亮的焰火灑進點點星光。
季青珣先是把手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