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的書信之中,李持月也密切注意著此人的動向,看起來倒是循規蹈矩,隻是官運未免太過亨通。
兩年坐到大理寺少卿的位子,非得破了幾樁大案不可,更重要的是,還要剛好有人給他讓位。
還有那些出現在東畿道的宇文軍,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了,查不出去向,讓李持月十分擔憂。
眼前這位大理寺少卿,真不記得她了嗎?李持月還是不能盡信。
“你不記得本宮了?”
季青珣搖頭,“不記得,但知道。”
“臣遭逢巨變,有些事記不得了,但聽聞自己曾得公主府庇佑,臣還未多謝公主大恩大德。”
李持月道:“少卿審理刑獄,督捕奸盜,難道沒有查清楚自己的出身,這京城的風言風語,少卿也沒聽過?”
“臣查過,隻是……罷了,如今既為君臣,隻當公主是恩人,”他撇過頭,似不願麵對那些流言,“那些隻是流言罷了,公主心中不是一直記掛著那位駙馬嗎?臣不須去查與公主的舊事。”
“你在公主府幾乎待了十年,這麼多的時間在做什麼,真的不好奇?不都說,沒有空穴來風的事嘛。”
“臣……”
季青珣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有些艱難道:
“臣自認不是為了權勢屈就之人,在府中十年,怕是隻有日夜讀書而已,怎可能與公主有什麼,還請公主顧念彼此聲名,莫再拿流言調笑臣。”
李持月也看了看自己,季青珣這話什麼意思?
他不是為權勢屈就的人,就是覺得以他的眼光,也不會看上她的色,兩個人絕對是清白的?
荒謬!他什麼東西,對她用上“屈就”二字!
現在跟她裝清高!
李持月深吸了一口氣,她隻是被這裝模作樣的狗東西氣到。
還不待她說話,季青珣又說了一句:“臣恭喜公主再覓佳婿,往後還是盡量……莫要碰見了,這對駙馬也好。”
她當初說的話,又被還回來了。
李持月氣得笑了一聲,季青珣起身告退。
“你想不見本宮很容易,自己辭官就是了。”
季青珣腳步停了一下,繼續走遠了。
李持月轉身抱臂看湖,可惜心情已經敗光了,幹脆要出宮去,讓宮人去知會皇帝自己不勝酒力,先回去了。
可沒走幾步,又遇上一個人。
許懷言是跟著季青珣出來的,可是落後了一步,就不見了主子的身影,然後就撞見了公主。
“臣見過公主。”
“這算什麼呀,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李持月把剛剛堵住的火撒到了許懷言頭上。
許懷言心道升天的雞犬可多著呢,不過這公主發的什麼無名邪火,他問:“不知公主可看見到季少卿?”
李持月答得鏗鏘有力:“沒見著!”
這不像沒見,像不歡而散。
許懷言忍不住說道:“主子已經不記得舊事,還望公主往後也莫要再提起,免得徒增煩擾。”
他能肯定主子已經不念了,但李持月要是又去搔主子癢處,惹出麻煩可不好。
“你說什麼,本宮就要信什麼?”李持月又不是被騙大的。
“公主是不願意相安無事嗎?”他話中暗含威脅
李持月笑道:“你會和登堂入室的竊賊相安無事嗎?”﹌思﹌兔﹌網﹌
“既如此,那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當初要主子忘記一切的人是公主,現在真忘了,又要來百般試探,公主,這有何必要嗎?”
“本宮有一言想問,既然季青珣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你又深恨本宮,為何不告訴季青珣,本宮是他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