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訶一下就把距離拉近,湛藍的眼睛上下掃視著她。
李持月如嗅到危險的鹿,警惕了起來。
她此刻身著男裝,襆頭早已掉落,一頭烏發束成馬尾,沒有四散,雪白的肌膚在昏暗的屋中勾勒出柔美的側臉。
“我在四方館中就已聽聞,公主是大靖冠冕上的明珠,怎麼看都覺得這話分毫不差。”
說罷長臂一攬,將她抱在了懷裏,“公主要是做了我的女人,一定更讓人放心。”
他如今窮途末路,手中最有價值的就是這個女人了。
公主府的勢力也讓摩訶惦念。
李持月眼神慌了一瞬,隨即冷靜了下來:“摩訶將軍,我是階下囚不假,但也要好好活著才有價值,若是你折辱於我,這一路,你走得也不安寧。”
“哦?你預備如何讓我不安寧?”
“就如現在,我也不在乎這家人是死是活了,非要鬧出動靜來,除非你割了我的舌頭,斷我四肢,再試試警惕我會不會尋死,讓你連唯一的籌碼都不剩下。”
摩訶翻身將她籠在身下,說道:“女人都這樣,現在嘴硬,睡一覺,就什麼都聽她男人的了。”
“本宮睡過那麼多人,沒一個能爬到頭上去,將軍想得未免天真。”
摩訶還真信了,畢竟是能養麵首的女人,有多放浪形骸都不叫人意外。
如今碰了她會惹麻煩,還是以後再說吧。
但摩訶仍舊沒有離開,“你真的覺得他們能找到我們?”
“一定會找到的,你剛出大理寺,不可能布置好這麼多火藥,是太子幫你的吧,他肯定留了後手找到你的下落,蓄謀殺死你我二人,想將我的死推到你頭上,
摩訶,隻有我活著,太子的謊言才能不攻自破,不然你怎麼走都是一個死字,或許我們應該合作才對,回去揭穿太子,說你是無辜的。”
難為她顛簸了這麼久還能想清楚。
“我是怎麼被關進大理寺的,公主可還記得清楚?”
摩訶並未天真,這對姑侄誰都不能相信,他如今唯一要做的就是擺脫追兵活下去,東山再起是之後的事。
見他總算躺回去了,李持月暗暗鬆了一口氣,又問道:“你為何要南下。”
摩訶也沒瞞他:“為了濟芳坊能挾持住公主,我的手下還躲藏在明都沒有出來,北域虎狼更多,不如南下,一則躲避追兵,再則韜光養晦。”
她不再問,閉眼睡下了。
天還沒亮的時候,摩訶又帶她上了馬,即使追兵沒有出現,他也沒試圖和手下聯絡。
在李持月的強烈要求下,她終於不用再趴在馬背上,而是坐在了摩訶的身前。
接連奔波幾日,終於出了京畿道,在乾元城暫歇。
這座城人煙稠密,物阜繁華。
摩訶這次並未借住人家,而是拉著李持月七拐八繞,在一間小院,院中有一個老人。
吩咐老人出去買酒菜之後,摩訶將李持月拉到了後院,後院有個小小的湯泉,他們一路風塵,正該好好洗個澡。
李持月抱住廊柱說道:“你先洗吧。”
“一起洗省事。”
她還是抱著柱子不撒手。
摩訶警告了她一句“不要走開”,就讓她在岸邊守著,自己下了水。
李持月坐在簷下發呆,不時瞄一眼摩訶有沒有注意這邊。
他脫了衣服,愈發顯得高大魁梧,泉水隻浸在腰間,一身腱子的肉,金色的發絲披散在背上,人常道摩訶俊美,確實如此。
李持月不免拿他和季青珣比較。
季青珣很高,但看起來沒有那麼魁梧寬厚,肌肉也內斂一些,線條極為漂亮,水濺到眉上,會一路蜿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