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上藥吧,然後就該吃午飯了。”
手下送來的正是還熱著的午飯和一罐膏藥。
他手臂圍住李持月,打開了一個白瓷小罐。
李持月這才想起自己耳朵上的傷。
“遠看……看不出什麼吧?”李持月很在意耳垂上的洞,“很醜嗎?”
“一點也不醜,遠看也看不出來,誰能靠這麼近看你的耳朵呀,沒事,很快就能長好了。”
季青珣安慰她,仔細地上來一點藥,還親了親她可愛的耳廓,順勢將散落的發絲收攏好,不讓沾上藥膏。
李持月被他伺候得細致,心裏還惦記著這廝發燒的事。
“你讓人去抓藥了不曾?”
季青珣搖頭:“這點病自己就能好,十歲習武的時候,就是斷了腿也是要扛著石碾站足時辰,這不算什麼。”
季青珣除了在楓林行宮的時候提過幾句,李持月還未問過他進公主府之前的經曆,畢竟說什麼逃難都是騙人的假話。
她問:“你在進公主府之前,是怎麼過的?”
“總歸,不是人過的日子。”季青珣不甚在意道。
所有人都要把自己的衣缽傳給他,季青珣活得像一個容器,被他們灌輸進學識、武功、心計,還有仇恨……
李持月聽著這輕描淡寫的一句,不滿意,“可我想知道。”
她想知道他便說。
從龜茲的祖父說到蒼山的老師,再說到明都季宅,把一個個人的本事學到手,再離開,總歸不過一個人的顛沛流離,隻有血汗沒有眼淚,直至麻木地認清世間不過如此,人生寡淡而無趣。
他從來沒多大的野心,隻是以為自己做到了宇文家期望的,回頭了,還能好好和阿蘿過日子罷了。
季青珣刻意模糊了那些痛苦,可在他的講述下,李持月還是能管中窺豹,知曉此人是在怎樣極端的環境中長大的。
前世若說李持月一生順風順水,隻在季青珣身上絆了一個大跤,那季青珣的一輩子,都未見什麼輕鬆的時候,就算是在公主府也一樣。
但他過得不高就是欺騙她的理由嗎?
李持月安慰自己,不必可憐他。
季青珣說完了,道:“吃飯吧。”好像未期待她對此有什麼反應。
“嗯。”李持月從他腿上下來。
將馬車上小桌板放下,兩個人一道用起了午飯。
季青珣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