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朝中風氣雖與先帝在時不同,但世家相比寒門,仍舊具有壓倒性的優勢,那些土地也都掌握在他們手中。
蘇賽此舉,就是在向世家揮劍。
蘇賽隻是一個侍郎,世家根本不將他放在眼裏,可真正揮劍的人,是李持月,這是她鋪了兩年的網,現在可以慢慢收攏了。
這兩年,李持月刻意提拔了兩個寒門為相,與世家製衡,好讓新法能拉到台麵上爭論。
滿朝都就新法吵了起來,而其中,世家的聲音更大些。
李持月看在眼裏,不聲不響。
“朕不要和整個世家為敵,如今領頭的不願意,就殺幾個領頭的,把識趣的扶上去。”下了朝,李持月和季青珣說道。
季青珣此時已不止是侍君,他還是皇帝新立的機構,稽司的司主,也是皇帝手中最鋒利的刀。
外頭的人將稽司的人稱為“繡衣使”。
很快,五朝世家的掌事者年邁老死,全家丁憂,緊接著另一家又出了意外,接替的家主為討好女帝,在朝中支持新法。
接連出事讓世家聲量大減,但還不足以到敢跟皇帝撕破臉皮的地步。
李持月並未強硬推行新法,她太知道這些世家的伎倆,他們即使沒有,也會煽動百姓,利用百姓一時的無知來阻礙新法推行。
“朕想起來,當年登基之時,還未下大赦天下的恩典,如今為了新法,正好就補上吧。”
然而李持月所謂的補上,並不是單純的將人從牢裏放出來。
她下令將新法印製發放到各縣衙門,要求給牢中的犯人發放此新法,不識字的則要給他們誦讀,直到他們熟悉為止。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想要出大牢,就得回答對足夠數目的新法問題。
而這些罪犯在外頭還有仇恨他們的人,那些仇恨的百姓要是不想犯人出來,也可以自學新法,擇日在刑台上搶答。
犯人贏了,可以獲得大赦,百姓贏了,犯人就得回去蹲著。
於是,刑台變成了比賽的擂台,犯人為了自救、百姓仇恨犯,雙方都拚盡渾身解數搶著答題。
百姓們好熱鬧,這樣新鮮有趣的事怎麼會不看呢?
比賽一場接一場,有的竟也驚心動魄、異彩紛呈,到後來人人都能談上一兩句,天下人將此法諳熟於心,也知道了新法的好處。
天下都開始呼籲新法。
李持月這一出奇招,得了個民心所向。
然而推行新法之路漫漫,眼下也不過邁出了堅實的第一步而已,和世家的對抗,是漫長而艱辛的。
後世史書之中,大靖的這次中興,將整個國朝推向了生機勃勃的盛世,彼時萬邦來朝,百姓衣食富足,不吝教授兒女詩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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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珣執行公務回來,還帶著滿身的血腥,不好去見妻兒,去沐浴過後,帶著一點水汽回到了
孩子已經抱到自己的殿中去了,重華殿裏沒有什麼光亮。
季青珣輕手輕腳地爬上床,親了一下李持月的肩頭,又親脖子,親臉……氣息聽著開始不對。
李持月還沒睡熟,不滿地揮開他:“睡吧,十一郎。”
“你叫我什麼?”
季青珣撐起身去看她,眼神泛出從未有過的光亮來。
李持月這下徹底醒了。
“再喊一次。”
她背對著他,不肯再說,也是好久沒有想起這個稱呼了,這才喊一喊。
“再喊一遍,快點。”他的手伸進被子裏去撓她。
“啊——我喊,十一郎,十一郎……”李持月笑得有點累,急促的呼吸讓紅暈滿臉。
季青珣再也忍不住,低頭吻住了她,呢喃道:“我的好阿蘿,謝謝你。”
“睡吧,明天還有朝會呢。”她真地沒精力跟他鬧。
“嗯。”將人拉到懷中,他安心地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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