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姓之好,令宇文氏後人季青珣恢複本名,入李持月的後宮,封為侍君。
季青珣難以言說心中觸動,她不聲不響就做了這件事,
他是想同她提及洗冤之事,但那原是打算在兩三年後,等她願意信任自己了再說,沒想到完全不必。
意識到自己的事被阿蘿放在了心上,他怎麼會不開心。
“臣謝陛下恩寵。”
季青珣下跪謝恩,但是跪得太近了,手就放在李持月腿邊,“臣無以為報,一定盡好本分。”
“現在不必盡什麼本分,”李持月擋住他貼近的臉,
“況且,朕也隻要借此事,讓手下心腹立個功績好升官,順便,也讓你有個正經的名頭……”
季青珣笑得招搖:“如今臣可以進陛下後宮了?”
不等她答,他又說:“陛下,臣今晚不想走了。”
“不走,就不走吧。”李持月竟然鬆口了。
“明晚、後晚、以後都不想走……”
李持月:“……你不能一直待在朕身邊。”
“好。”季青珣抱她起身,轉身走入內寢,“臣伺候陛下安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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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為宇文家正名了,而且……她還要納宇文氏後人……入宮?”許懷言聽到尹成帶回來的消息,著實沒想到。
原來吹枕邊風也算一個法子,還那麼有效。
主子在前朝可以呼風喚雨,到了後宮也能恩寵不斷啊。
尹成默默點了點頭,不知道還有什麼能難倒主子的。
那邊在讚歎著,這邊不須多少時日,季青珣就恢複了宇文珣的身份,在宮中住了下來。
畢竟再慢,李持月肚子裏那個就瞞不住日子了。
後妃居於深宮,曆來容易寂寞,季青珣可不,他將李持月的生活處處都打點得格外仔細,讓她在處理朝政之餘,什麼都不用費心。
他在盡力減輕她懷孕的勞累,吹毛求疵到很多時候讓秋祝和解意麵麵相覷的狀態。
李持月隻覺得生活愜意,一意埋頭理政,為自己在政事上的收獲而開心,沒有細究季青珣的照顧有多細心。
外邊傳揚宇文侍君盛寵,日日宿在重華殿,才讓女帝立刻就有了身孕。
季青珣聽此傳言,心滿意足。
他更是絲毫沒有幹涉政事的意思,不過李持月對此沒有什麼嚴苛的防備,畢竟有些事問他要簡單不少,甚至在閑暇之餘,李持月還跟他請教許多事,商業、軍防、賦稅……
季青珣幾乎是個全才,李持月次次都收獲不小。
他末了還得加上:“最要緊的,是德行,家中一定要和睦,謹守一夫一妻的規矩,花花腸子太多,家就要亂,家亂國就不寧……”
惹得李持月啐他。
其實季青珣有心問她自己和上官嶠,誰這個老師做得更好,但始終沒有問。
他是要當爹的人了,早已勝出上官嶠許多,絕對不能再在意這種幼稚的事。
懷到七個月的時候,季青珣就開始變得十分不安,他總是憂心忡忡的,一步都不肯離開李持月身邊。
李持月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其實自己未嚐沒有害怕,前世的失去總是如同陰雲一樣籠罩在二人心頭。
她也總是後悔,當初幹脆就一碗藥下去,也就沒有這十個月的事了。
想到難受時,就背對著季青珣抹淚。
夫妻倆哪能一起亂呢,李持月情緒不好,季青珣就要立起來了。
除了整夜整夜地陪著,安慰開解,白天牽著人在外頭散步,還尋了新奇的東西進宮逗她,總之就是要用盡一切辦法,讓她別往孩子的事情上想。
等到七個月一過,季青珣和李持月好了許多,總算是恢複了穩重和冷靜,隻一門心思等著孩子出生。
事實也證明,他們是擔憂太過了。
月份一到,孩子就順利健□□了下來,不過當時季青珣是怎樣一番兵荒馬亂的狀態,已不足為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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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二年,大靖吏治清明,政通人和。
李持月準備了兩年多的事,如今終於可以做了。
蘇賽如今已被提拔為戶部侍郎,大朝會當日,他呈上了一本厚厚的書冊。
裏麵是蘇賽這幾年的成果,一份更為詳實、公正、利於監察的土地製度。
其實李持月早就看過,那是新的土地法,用意在於平衡世家地主和百姓的納稅輕重,剝奪貴戶免稅的便利,裏麵主要揮向世家的重劍,就是查清隱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