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哇的一聲又開始大哭。李堰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乳母倒是司空見慣,將孩子接過來放到嬰兒床裏,十方湊過去一逗,孩子便不哭了。

“寶寶脾氣很大的,爹爹抱他也不讓,一抱就哭。”十方道。

李堰見狀不敢再惹那孩子,隻趴在旁邊看著十方陪他玩兒。

柳臨溪過了近一個時辰才過來,一進門便見到李堰紅著眼眶,守著兩個孩子應該是剛哭過。乳母此前已經離開了,十方又趴在狗蛋兒的床邊睡了,倒是方便了他“哭哭啼啼”。

“怎麼樣,長得像不像你?”柳臨溪走過去伸手按在他肩上,問道。

“像朕,也像你。”李堰轉頭摟住柳臨溪,將腦袋埋在柳臨溪身上,半晌都沒舍得放開。

柳臨溪摸了摸他的腦袋道:“於將軍狀況不太樂觀,這幾日他人雖然醒了,但是也不愛說話。褚先生說,他的腿大概是有些棘手,我擔心他過不去這個坎兒,想在枯骨莊多留些時日陪陪他。”

“嗯。”李堰點頭道:“都依你,朕將暗衛留下,待過些時日於將軍恢複了,你們再一起回京。”

柳臨溪沒想到見了孩子之後,李堰竟然態度大變,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李堰怕將孩子吵醒,於是起身在兩個嬰兒和十方的額頭上都親了親,然後拉著柳臨溪的手到了屋子外頭。柳臨溪見他眼眶還有些泛紅,心疼的抱了抱他,道:“好啦,我知道你為他們自責了大半年,然後又擔驚受怕了大半年,不過好在上天垂憐,他們都安然無恙。”

“一定很疼吧?”李堰抱著柳臨溪又忍不住哽咽道:“朕當時如果陪著你該多好。”

“你若是陪著我,說不定又要哭哭啼啼的了……”柳臨溪揶揄道。

李堰一國之君,這輩子沒當著別人的麵哭過幾回,今日連著就讓柳臨溪見識了兩次,當即也有些尷尬。但今日於他而言實在是太特別了,親眼確認兩個孩子安然無恙之後,他欣喜之餘又忍不住想起柳臨溪懷胎十月所受的那些苦,以及生產時的凶險,頓時又難受得厲害。

柳臨溪拍了怕他的後背道:“我們父子三人能有驚無險,除了褚先生和少莊主醫術了得,也要歸功於與你夜夜抄經日日吃齋,佛祖定然是見你心誠,所以才保佑我們安然無恙。”

“那朕回京城之後,繼續抄經祈福,求佛祖保佑咱們一家人,能一直在一起好好的。”李堰道。

柳臨溪又抱著他親昵了片刻,開口道:“回京城之後,你還得幫我一個忙。”

“是於將軍的事情嗎?”李堰問的。

“嗯。”柳臨溪道:“他現在的狀況很不樂觀,我擔心他會接受不了自己的腿可能站不起來的事實。離開京城之前,他和向晚應該已經戳破那層窗戶紙了,這件事情你找機會提點一下向晚,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於行之到底是個行伍之人,再加上年輕氣盛,雖然平日裏並不張揚,卻也有自己的驕傲和自尊。如今驟然得知自己可能站不起來的事情,整個人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極度的頹喪中。

柳臨溪認識他這麼久,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於行之。

第82章

李堰當日便離開了枯骨莊。

此番他來這一趟本就未曾公開, 所以他必須盡快趕回去與徐州營彙合,然後一同返回京城。柳臨溪當麵倒是沒表現出什麼不舍的情緒,隻是在枯骨莊的門口站了好久, 一直看著李堰的背影變得越來越小, 直至消失。

十方拉著他的手陪他一起站著,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緒,便問道:“爹爹, 你如果不舍得娘親走,為什麼不讓他留下來陪著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