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好好的突然提著個幹嘛……”柳臨溪摸了摸李堰的腦袋安慰道:“如今這不是好好的在你眼前了嗎?往後哪兒也不去了,就守著你。”
“每次都這麼哄朕。”李堰說著在柳臨溪耳朵上咬了一小口,像是懲罰似的。
不過他力道很輕,幾乎感覺不到疼,倒是有些癢。
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從那以後李堰每次和柳臨溪親近的時候,總是對他的傷疤格外關照。尤其是他小腹上那道疤,李堰得空就要在那處找點存在感,那副珍而重之的態度,倒是讓柳臨溪有些哭笑不得。
於行之當晚離開茶樓之後便回了老宅,他讓下人弄了幾壺酒,喝了個爛醉。第二日一早柳臨溪找上門的時候,於行之還攤在地上沒醒,柳臨溪嚇了一跳以為他想不開服了毒,上前一探鼻息才知道是醉了。
柳臨溪當即去院子裏抓了一把雪,進門便一股腦塞到了於行之衣服裏。
於行之被雪一冰,這才醒了過來,看到柳臨溪之後有些愣怔。
“我真是錯看你了,於行之。”柳臨溪擺出了一副上門討債的架勢,拎起於行之屋裏的瓷瓶哐哐先砸了兩個,製造出了一種非常劍拔弩張的氛圍,這才繼續道:“我們柳家就這麼倆孩子,我爹還指望向晚將來做大官光耀門楣呢,就因為你這個負心漢,全毀了!”
於行之本以為柳臨溪就是來打他一頓,一聽這話麵色一變,問道:“什麼意思?向晚怎麼了?”
“怎麼了?你還有臉問,都是你幹的好事!”柳臨溪越說越入戲,紅著眼睛都快哭了。
於行之見狀越發緊張,幾次想要站起身都失敗了,隻能揪著柳臨溪的衣擺,質問道:“他到底怎麼了?我問你話呢!”
“向晚出家了,當和尚了!”柳臨溪道。
於行之聞言得知不是自己想的那種結果,先是稍稍鬆了一口氣,然後擰眉問道:“他在哪兒?”
“跟你有關係嗎?”柳臨溪冷笑道:“你有什麼資格問?”
“柳臨溪!”於行之怒道:“告訴我,他在哪兒?”
柳臨溪狠狠地瞪了於行之一眼,拔腿就要走,但刻意放慢了步子。於行之起不來身,隻能撲過去一把抱住他的雙腿,啞聲問道:“告訴我,他在哪兒?”
柳臨溪被於行之這麼一抱,心倒是先軟了,甚至有點心疼對方。
但他還是拿捏著態度道:“今日午時三刻在清音寺剃度,我勸了一夜,他不願聽我的。”
於行之聞言朝門外喊道:“管家!備馬!”
於行之如今腿腳不靈便,騎馬自然是不太現實了,柳臨溪便吩咐管家給他備了馬車。此前給於行之備的拐杖,他一直不肯用,如今也吩咐管家帶上了。
柳臨溪看著絕塵而去的馬車,總算是鬆了口氣。
看這架勢,柳向晚這個賭應該贏麵很大。
一路上於行之都在胡思亂想,既擔心自己趕不上,又擔心柳向晚再做出別的事情。方才柳臨溪說那番話的時候,於行之是真的被嚇了一跳,若是柳向晚因為他那番混賬話,有個三長兩短,他這後半輩子也不用活了。
實際上,昨晚見到柳向晚的那一刻,於行之就有些動搖了。任他此前萬般自暴自棄,可終究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還是無法克製心裏的情感。
當晚狠心說出那些話的時候,於行之心裏早已把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尤其被柳向晚揪著衣襟揍得那幾下,倆人離得近了,他看到柳向晚發紅的眼眶,險些當場就忍不住把人抱住哄一哄。偏偏他那該死的自尊心,也不知為何就那麼強烈,硬是忍到柳向晚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