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群也一樣,他即使知道司馬明月沒什麼事也一定會去露個麵,找個工作上的借口。因為,這是一種變相的解釋:他沒遲到。
梅嫵寫完日誌,傳到QQ空間裏,心裏踏實了一些,再看表,馬上開會了。每天的文字成了一種習慣,好像隻有這樣,才不算是荒廢了一天的光陰。
光陰說不上好。這辦公室是朝北的,無論是隆冬三九,還是盛夏三伏,這裏,一概看不見陽光。
梅嫵纖細的手擱在鼠標上,白晰纖長,黑白映襯,別樣的美麗。可也就是在這間辦公室,她也是這樣審視著自己白得近乎透明的手,心裏慘痛的悼念沒見麵就失去的孩子。
那時候她多恨,恨這終年不見陽光冬天又不暖和的辦公室。它像一個密閉的籠子,困住她的人,困住她的心。
隔壁傳來了司馬明月爽朗的哈哈大笑聲,接著是於群低沉的陪著笑的聲音。
看,幾乎每個人的反應和行為都在意料之中。這裏的每個人,都被習慣支撐著,就好像生物本能一樣,按部就班一絲不苟的執行著一天一月一年甚至一生的任務,從不曾出錯。
但凡有點偏差,就是某個人一生的轉折。不怕壞,就怕壞到無可逆轉。
於群笑嗬嗬的進門,招呼著梅嫵:“嗨,開會了,想什麼呢那麼認真?”
梅嫵從桌子上跳下來,放下手裏熱乎著的水杯,說:“沒想什麼。”從桌子上綽起會議記錄本,問於群:“今天開會什麼事?”別看於群職位不高,可他消息靈通,問他準沒錯。
於群也拿了一個小本和一枝筆,輕聲說:“好像是要公開投票,給司馬明月和陸輝打分。”
梅嫵微微有些錯愕,問:“打分幹嗎?”他們倆一男一女,各分政工部半邊天下。相同的等級,勢均力敵的競爭對手,足以抗衡的後台,卻分別水火不容,麵合心不合。
後台鬥了多少年,他倆就接著再鬥多少年。他不升,她不走,死咬著對方一直堅持到現在。這會,打分幹嗎?難道是要有變動了?
變動了好。生活如同死水總要有點微瀾。最好請走的是司馬明月,梅嫵實在受夠了她的喜怒無常和她的陰晴不定。
從進到政工部兩年以來,她就一直像個童養媳,活沒少幹,苦沒少吃,罵沒少挨。司馬明月賽過周扒皮,吃人不吐骨頭,罵人不帶髒字卻能讓你有狗血灌頂之感。簡直就是壓在頭上的三座大山。
誰能想到,能有機會把她們給盼走呢?
有個女同事,是公司特招的,原本不屬司馬明月管,隻是因為利益趨使,被司馬明月趁火打劫的掠了過來,不成想受不了司馬明月明裏暗裏的欺負,最終憤而辭職。
如果她知道司馬明月要調走了,會不會後悔辭職。也難說,畢竟人生路是自己選擇的,雖然有著外界環境的驅使,但終究是自己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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