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筋動骨一百天,”小廝道,“總不過是養著,好在皇上體恤容大人,說是救護郡主有功,封賞官職吏部侍郎,算是因禍得福。”

“這麼說來,他又升遷了?”易瑤很是意外。

前世裏容勳十八歲時,這個時候,他還是大理寺少卿呢,這輩子感覺他升職的速度快了好多。

小廝笑道:“都是托郡主的福。”

易瑤哈哈一笑,跟著上了去容府的馬車,路上掀開簾子往外看,街邊賣包子的熱氣騰騰,老人牽著孩子,慢悠悠的抱著糖葫蘆走著……

京城的街道平靜而又繁華。

容府到了。易瑤踩著踏凳下來,舉目看門匾,聽說“容府”二字是容勳親自寫的,果然字如其人,醒如流水,翩若驚龍。

淩若站在門口,見易瑤來了,快步走上前迎接:“華yīn郡主,請隨我來。”

易瑤跟著他,穿過府上正廳和長廊,府上環境清幽,並無奢華之物點綴,兩旁隻是種著些勁鬆和蘭草。

早先聽人說,容勳生性儉素,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易瑤隨著淩若七拐八拐,轉進一道幽暗的小房子,看起來像是雜物堆放的庫房。

淩若走上前,轉動牆壁上掛著的一隻毛筆,地麵轟隆隆一聲響,竟然出現一道四四方方的門。

“華yīn郡主,這是我們容府的地下暗室,請隨我來。”淩若見易瑤麵色如常,十分淡定,不免心底湧上敬佩之色。

先前淩若對華yīn郡主的印象,還停留在一個貴女千金籠統的性格,隻不過比別的長得美而已。但是自從郡主和主子掉下懸崖,在那種險境下,郡主還能冷靜的幫主子處理傷口,躲進dòngxué,可見心智比常人女子高得多。

地下室的樓梯是木製的,踩下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聽起來很是yīn森。

易瑤扶著把手,踩到結實的地板,憑著牆壁上微弱的火燭,看到一條狹窄的甬道,甬道兩邊擺放著十來個空的鐵籠子。

此刻容勳坐在木製輪椅上,他麵前擺著的一個鐵籠子,裏麵躺著一個人,易瑤走過去,離得近了,這才發現,籠子裏的女人,正是陸飛雪身邊的丫頭。

“容勳,這是……”易瑤轉頭看他。

容勳的臉藏在昏暗下,神色晦暗不明,他身上的玄色墨袍,仿佛融進了地下室的黑暗之中。

“刺殺我們的黑衣人,是陸飛雪丫頭的親哥哥,”他的嗓音淡淡,猶如地下的溫度一般,攜著一股寒氣,“怎麼處置,jiāo給瑤瑤你吧。”

籠子裏的紅兒,慢慢轉醒,見到華yīn郡主和容勳,臉色陡然慘白。

易瑤抱臂環胸,神情慵懶:“說罷,為什麼要殺我?”

紅兒抖著唇道:“我隻是聽命令做事啊,是小姐說你妨礙她競選太子妃……所以花錢叫了我哥哥殺你。”

果然是陸飛雪。

紅兒顫顫巍巍道:“你們別殺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小姐這次要給你下藥,讓你在太後的賀壽宴上出醜……”

“哦?”易瑤眯了眯眼,“好一個陸飛雪,千方百計的想算計我。”

紅兒渾身抖得如篩糠:“我知道的都說了,求郡主饒了我吧。”

易瑤走近籠子,隔著拇指粗的鐵柱,冷冷的瞧著紅兒:“聽說有一種扇子很美,將美人去骨削皮,肋骨做扇骨,臉皮做扇麵,人血做香油,這種扇麵上滴人血香油,遠看猶如美人臉上塗了胭脂一般,我好想送你們家小姐一把美人扇。”

紅兒哆哆嗦嗦的往後退卻,這郡主的眼神太可怕了,她是開玩笑的吧?

坐在輪椅上的容勳,神色淡淡,語氣像是說中午吃什麼似的:“淩若,照郡主說的做。”

紅兒震驚,兩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哎呀呀,我隻是說笑,這就被嚇暈了?”易瑤攤開手,無奈的搖搖頭。

“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