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身穿一抹素白色的宮裙,墨染的發髻上隻簪著一朵白淨的白玫瑰,如此簡簡單單的打扮,但就是叫人移不開眼。
景淵見過不少美人,環肥燕瘦,各式各樣的都品嚐過,唯獨不曾嚐過玫瑰的滋味。
他知道,易瑤這女人,遠看美輪美奐,走近了就會發現,她渾身帶刺不好惹,一張臉上寫滿了生人勿進,庸人勿擾等字樣。
可就是這種感覺,卻讓景淵時不時的就多看上她一眼。
易瑤進來時,就感覺到了一股自上而下的視線,那種視線帶著審視和咀嚼的意味,極其不禮貌。她略掃了一周,便知道這股令人莫名厭惡的視線,來自景朝萬人之上的新帝——景淵。
不知為什麼,雖說易瑤和景淵並不怎麼打jiāo道,從小到大倆人的關係也是不遠不近,不親不疏。但易瑤就是打心眼兒裏不喜歡景淵,總覺得他身上有一種斯文敗類的感覺。
景淵的斯文,不同於容勳的。容勳身上那種更像是人淡如jú的君子斯文,而景淵的斯文,更像是在表演一種斯文的假象,那種斯文帶著更深層的目的和不懷好意。
由於景淵從未對她做出過什麼逾越的行為,因此易瑤也沒有和他發生衝突,更不能判斷出他就是斯文敗類這樣的人。
可今天她感覺到了景淵的目光,帶著男人對女人那種在情感上的侵略,毫不掩飾的占有欲。易瑤不動聲色的朝皇太後走了過去,略略一福,乖巧的坐下,斂下了眸中所有的情緒。
易瑤深得太後喜歡,剛到宴席,太後便叫她坐在身旁,引得底下貴女們好一陣羨慕,其中幾個官宦小姐看了看上麵的華yīn郡主,又看了看身旁的林清雅,感歎道。
“林小姐,聽說你流落在揚州數十年,林相剛剛把你找回來,你在揚州過得蠻辛苦吧?”
林清雅聽後,麵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極為溫婉道:“也還好,都過去了。”
“聽聞林夫人過世了,實在可惜啊,你還沒和母親多呆一會兒……”工部侍郎之女李歌柔歎道。
林清雅麵上仍是溫潤的笑,但藏在袖中的手,悄然握緊了手中的帕子。
別人都道她可憐,從小沒有母親教養,可誰又知道,親生母親瘋瘋癲癲,根本就不認她!要不是死了,她還回不了林府呢。
想到這裏,林清雅抬眸,看見太後身旁坐著的女方,有著和她一般無二的容貌,卻出身高貴,父母疼愛,就連找的夫君,也是她的心上人,簡直是擁有了本該屬於她的一切。
“不得不說,你和華yīn郡主還真是一模一樣啊,”身旁的李歌柔又開口了,“不過細看之下,你們還是有區別的,你是眉心朱砂痣,她是眼角一顆淚痣。”
“是啊,我與她還是有差別的,”林清雅重複李歌柔的話,眼底掩去一抹嫉恨的情緒,“這裏好悶,我想出去走一走。”
林清雅起身,旁邊的宮女自然的走上來,扶著她的小臂往外走去。不知不覺,林清雅就來到了禦花園,寒冬臘月,園裏的花草樹木都枯萎了,除卻湖邊的一排紅梅還開著花,遠看過去,茫茫大雪之中,點綴著朵朵紅色,顯得孤高又清麗。
她不免心神一動,走了過去。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她披著的大氅有毛帽,如鹽一般的雪粒子,很快就落滿了她的身上。
林清雅今日穿的一身宮裝,恰巧和易瑤的很像。都在孝期,大家自然選的是白色,撞衫很正常。平日裏她為了和易瑤凸顯區別,易瑤用紅玫瑰,她就用白玫瑰,易瑤用金釵,她便用銀釵,誰會想到今日的易瑤,用的也是白玫瑰和銀釵。
除非是麵對麵,細細打量,否則單看背影,還真瞧不出二人的分別。
筵席行至過半,易瑤跪坐得腿酸腳麻,找了個借口脫身宴席,想去禦花園透透氣,她剛出來,遠遠的就看見一個背影和她幾乎一樣的女人,站在湖邊。
易瑤晃了晃眼,意識到那時林清雅。不禁心想,差點讓她這本尊都恍神了,果真像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既然林清雅在禦花園,易瑤便不想與她有過多的接觸,打算遠遠的避開她,索性繞了一道小徑,打算回到宴席,沒走兩步,梅花林中,忽然多出了一個人的聲音。
“你可確定易瑤去了湖邊賞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