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受重傷,估計命不久矣。空音寺妙法大使在觀音寺逗留,應當就是為了這顆遺失的血蓮子。”
方年年看看沈宥豫,沈宥豫黑了臉,賽空空是什麼?難不成是賽過妙手空空?
沈宥豫壓低了聲音說,“哼,還江湖百曉生,消息完全不對。”
方年年做著口型,“賽空空。”
沈宥豫按住腦門,感覺青筋有些疼,“……”
方年年抿嘴偷笑。
兩個人小聲交談時,章遊和百曉生的對話繼續。
章遊說:“空音寺的鎮寺之寶不就是血蓮子,為何還要煩勞妙法大師走這一趟?難不成,大和尚們還要一顆?”
百曉生說:“貪嗔癡念,和尚說心在紅塵外,身還不是在紅塵內。”
章遊笑,“是人,皆有執念。你們這些江湖人,近來還是少進京城為妙。”
百曉生看章遊,“章公子不是江湖人?也是,章閣老的公子,進入江湖不過是玩票。”
和方年年一起嗑瓜子的沈宥豫略微停頓,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章遊,暗自點點頭,觀這人麵相和常年喊著乞骸骨但一直霸占內閣位置的章閣老有三四分相似。
章閣老的兒子曾經也是名滿京華的貴公子,但生性不羈、不愛拘束,悔了與王閣老女兒的婚事,闖蕩江湖去了。成了京中茶餘飯後的談資,有說他腦袋被驢踢了,也有說他真性情。
但章王兩家自此成了世仇,不共戴天。兩老頭遇上了,就和烏眼雞一樣,不顧孱弱之軀大打出手。
兩人又恰好都進入內閣,成為六位輔政大臣之一。京城中人都說,章不成章要問柳巷王閣老、王不成王要問桂花章閣老,柳巷和桂花巷是他們宅邸在的地方。
這就是說他們政見相左、派別不同,章派的人提出來的章程是否順利通過,就要看王閣老的意思了,反之亦然。
兩家人更是不能出現在同一場合,一旦出現,甭管什麼場合都能不歡而散,甚至出現過流血事件。
太子曾經設宴,太子府詹士擬訂的名單有誤,將章家三郎和王家旁枝十二郎請到了一起。結果可想而知,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不給太子顏麵不說,皇家的麵子也損了。
沈宥豫當時在場,直接喊人把兩個滾蛋扔進了花池裏,按著他們的腦袋在水裏泡了大半個時辰,好好清醒清醒。
最後,沈宥豫被阿父輕描淡寫地說了兩句,章王兩家更是沒有討到好,被嗬斥丟官。要不是兩位閣老拖著“老弱之軀”上殿自陳教子無方之罪,兩位郎君絕對被貶三千裏,去邊關放馬牧羊。
不關心朝政的沈宥豫有時候看著高高在上、高深莫測的阿父會想,也許章王二人矛盾的加劇有阿父的推波助瀾。
什麼叫做帝王權術,這就是。
帝王心似海,哪怕那人是自己的父親,也不能親近……
“想什麼呢?”方年年推推沈宥豫。
沈宥豫迅速收拾著自己的心情,“沒什麼,想到一些事兒。”
“看你剛才表情怪怪的,有種說不出的落寞。”看得方年年都同情上了,情不自禁個地說:“想吃什麼說吧,吃點兒好吃的心情就會變好。”
“昨天的八寶鴨。”沈宥豫不客氣,直接點餐。
機會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更何況這是方年年的一片心意,他不能夠浪費。
方年年,“……你還真不客氣。這個不行,做起來太麻煩了,也就過年過節的時候我做做。換一個。”
“蟹煲。”
“不行。”
“梅幹菜扣肉。”
“不行。”
“脫骨雞爪。”
“沒有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