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生看著室內的那團霧氣消散,直到重新回歸寂靜才徹底地鬆了口氣,全身緊繃的情緒一鬆,喉嚨口隱約滾了滾,咽下了湧上的那股血意。
他的妖力還沒完全恢複,剛才和席修然看似雲淡風輕的對話,是這都是無形的對峙,幾番下來不可避免地又損耗了很多。
僅存的蛇族一脈,他也沒想到竟然還有如此強勢的人留存,也好在他昔日的威名夠盛,才沒有引起對方的懷疑。
陸安生有些疲憊地靠在沙發上,緩緩地籲出了一口氣。
幾次接觸下來,他當然也看出了那個餘淖對宿朝之的心思。雖然他不清楚這蛇妖跟餘家到底有什麼淵源,但是妖族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地跟人類糾纏不清,他故意借題發揮做出警告,席修然如果上道,相信日後便不會再與宿朝之發生過多交集。
至於餘淖,倒還不至於讓他放在心上。
陸安生微微抬頭,看了眼窗外的景色,滿天繁星瞬間盡入眼底。
稍稍沉默。
話說回來,剛才他提前離開,宿朝之該不會真的去陪那位青梅竹馬的餘家少爺了吧?
第19章
將人帶到接待室之後,餘老爺子找了個借口就提前離開了,房間裏隻留下了餘淖和宿朝之兩人。
餘淖心跳突兀不知道應該怎麼打開話題,宿朝之則是心思完全不在這裏,片刻間一時沒什麼人說話,整個氛圍頓時都沉寂了下來。
越是這樣,就越讓餘淖感到局促不已。最後他心裏一橫隨便找了點事說,很快又在宿朝之平淡的回應下提前結束了對話,接待室內的空氣不可避免地愈發顯得尷尬。
餘淖到底還是按捺不住了,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我去拿一壺新茶。”
“不用麻煩了。”宿朝之喊住了他,“餘淖,你先坐會。”
聽到宿朝之叫自己的名字,讓餘淖的眼睛微微一亮,頓時乖乖地坐了回去,但是在接下去的對話中,眼底的光芒又瞬間黯淡了下去。
宿朝之看著他問:“剛才畢家的那個小子,我記得一直跟你玩得挺好。故意做出那樣子的事,如果沒猜錯的話,也是為了你吧?”
好不容易開啟了一個話題,卻顯然並不是餘淖想聽到的內容,而最重要的是宿朝之以前絕對不會將這種事情放在心上,這時候再次提起,顯然是因為跟那個名叫陸安生的男人有關。
這件事上餘淖也知道自己吃虧,雖說並不知情,但是以他對畢柳的了解,在之前那蠢蠢欲動的做派下也應該有所猜測,沒有及時阻止,就不怪宿朝之會把這賬算在他的身上。
餘淖嘴角緊抿,臉色難免有些發白:“這件事……是他們做得不對。”
“我知道那個畢柳跟你的關係不錯,多少也應該賣你們餘家一點麵子,但是連我的人都敢動,總歸還是需要吃點教訓,小懲大誡。”宿朝之說著抬頭看了他一眼,“你回頭也好好跟你的那位朋友說說,沒事不要這麼想不開,沒有能力就不要總想著幫人出頭。做事之前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小心遲早將他整個家族都拖下水。”
餘淖愣愣地看著地板,滿腦字都是“我的人”,一時間連話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
宿朝之看著餘淖這幅模樣,到底還是沒有再說什麼。
其實他當年就有所察覺餘淖的心思,對他雖然沒有那方麵的感覺但也不算反感,就連當初家裏出事餘淖被送出國外,非但沒有感到半點心寒,甚至非常能夠理解餘家長輩的那種做法。隻是唯一沒有想到的是,時隔多年後再相見,餘淖似乎不但沒能絕了心思反而更添不少執念,導致餘家的那些長輩也跟著企圖撮合。這無疑就成了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