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pha易感期時用的特殊病房,牆壁是可以隔絕信息素的軟墊,病房內沒有任何會刺激到病人情緒的東西。

白櫻走進病房時,唐開源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

他坐在病床上盯著虛空發呆,嘴裏嘟嘟囔囔地念叨著什麼。

白櫻走的近了些,才聽清他不斷重複著“本來應該都是我的”這一句話。

這個人好像喪失了其他的語言,翻來覆去隻會講這八個字。

白櫻側頭抹掉眼裏的淚水,盡管她心裏早就覺得唐開源會被那台機器和他的脾氣毀掉,但這一天真正到來時她還是不好受。

孩子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她覺得自己還是有很大的責任的。

“不要刺激他,”醫生低聲道,“他的精神很脆弱,精神力低得不行……我不確定他能不能恢複正常,這要花費很多錢和精力。”

“盡力治療,我們會配合的。”白櫻揉了揉眼,“但不會在主星,我近期就會安排他去B20附屬星療養。”

醫生點頭,他心裏很清楚,唐開源這種情況已經基本無法自理,大概會在附屬星住上一輩子。

探病的時間結束,白櫻從病房出來時正遇到安倫。

短短幾天時間,安倫就瘦了一大圈,他脖子後麵的永久標記折磨得他不太好受,而給了他標記的那個人現在卻連他都認不出來了。

“唐夫人……”安倫看見白櫻,不知怎麼有些害怕。

他現在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有些說不出的瑟縮,從她頂著滿臉青紫把虛弱的他從唐開源的房間裏挖出來,送去醫院治療開始,安倫就知道白櫻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

“現在感覺好點兒了嗎,”白櫻輕撫了一下他的胳膊,“你不需要擔心別的,好好休息就行。”

安倫胡亂點點頭,看了一眼病房的門。

“想見開源嗎?”白櫻問。

安倫幾乎立刻就叫道:“不!”

說完自己也有些發愣,他一度以為自己對唐開源的感情不會有任何動搖,但這段時間他隻要一想到唐開源,殘留在腦海中的就隻剩下被強行標記的痛苦。

“我就是……就是……”安倫結結巴巴。

白櫻安撫道:“沒事,我知道的。我很抱歉……我之前也說過,你可以繼續留在唐氏,我會負擔你所有的開銷,包括醫療。也可以回家去,如果你家裏有什麼需要之類的也可以盡管提,是開源他做錯了,我會盡我所能補償你,不是希望你能原諒,隻是希望可以幫一些忙,好嗎?”

安倫的腦子一團亂麻,他這幾天過得渾渾噩噩,覺得自己腳下已經無路可走。

他和家裏聯係了幾次,父親和爸爸非常生氣,一方麵是氣唐氏,另一方麵則是責怪安倫太胡來,給家族蒙羞。

“我不知道要怎麼做。”安倫低聲道。

白櫻愣了愣,歎息:“沒事呀,你還這麼年輕,休息一段時間也很好。”

“我、我想洗掉……”安倫後麵的話因為聲音太小而含糊不清。

但白櫻很清楚他在說什麼,見他縮著肩膀似乎是有些害怕,放緩了聲音道:“可以,我了解過這方麵,你現在洗掉標記是完全來得及的。”

安倫在白櫻溫和的聲音中緩過來一些,沉默片刻,尷尬道:“我聽說很疼。”

“確實會疼,”白櫻笑了笑,“但疼過了,你才能去任何地方。”

安倫沒太聽懂,不等他追問,白櫻的個人終端響了起來。

“我去接個通訊,你能等我一會兒嗎?”白櫻有些抱歉地笑了笑,“等我回來,我們討論一下洗標記和後續的養護事宜好嗎?”

安倫點頭答應,找了一個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