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道:“你的腿……”

話還沒說完,白曆的手就已經摸上了他的臉頰,再順著往上摸,拇指蹭到熟悉柔軟的眼尾,在昏暗中摸索出一個溫暖的輪廓。

陸召聽到白曆鬆了一口氣,低聲道:“陸召。”

這一聲喊比陸召想象中的衝擊更大,即使在夢中和幻想裏模擬過無數次,但白曆的聲音終於時隔多日響起時,即使隻有兩個字也足以讓他跌進這繾綣裏。

“我剛才還夢到你,”白曆又說,“真怕一開燈,你跟夢裏一樣。”

又怕一開燈,發現這確實是淺眠中又一個夢境。

陸召並沒有太聽懂白曆在說什麼,卻依舊被白曆在黑暗中的茫然擊垮。

他想說點兒什麼,從抵達主星開始就在腦子裏想過的各類開頭此刻都在這黑夜裏融化成了柔軟的泥沙,他手忙腳亂地在這攤泥沙裏撈來撈去,想從自己貧瘠的詞彙中找到幾個拚湊在一起,能讓他偶爾能像白曆那樣安撫人心。

但撈到最後他隻會笨拙地把手伸向白曆,摟住他說道:“我想你了。”

即使見到了也還是很想你。

無論到什麼時候,白曆都覺得陸召直白的讓人無處可逃。

他心裏這些時間裏堆積起的情緒早已釀成了一點就燃的酒精,陸召的四個字像是一個火星,讓白曆體內的所有感情爆炸,把理智炸得粉碎。

接下來的吻就有些收不住力道,白曆在唇齒觸碰間放肆索取,略顯蠻橫,得到陸召同樣強勢的回應。

與其說是回應,倒不如說是宣布他的歸來,擠掉了白曆夢裏那個虛假的幻影。

黑暗中的吻毫無顧忌,兩人踉蹌著退進屋內,誰都不想撒手先去開燈,手都用來摸索對方的腰和脊背,嘴唇用來確認彼此的思念。

大腦無法思考,呼吸急促,恍惚好像真的是在做夢,暖夜中重逢的美夢也很好,如果真的是夢,那就一起都留在這個夢裏。

不知道是誰先絆了一下,連帶著另外一個一道倒下去,兩人跌在地上。

白曆墊在下麵,陸召壓了他一下迅速起身,伸手去摸他的左腿。

“沒壓到,”白曆伸手拉住他的衣領,把對方拉得隻能壓在他身上,貼得很近看他,“你掛彩了?”

說話間另一隻手還在摸索對方的身體,尋找有沒有包紮的地方。

落地窗外主星的燈光滲進屋內,在陸召的眼內凝成一小塊光斑。

陸召搖搖頭,始終看著白曆,眼裏從戰場上帶下來的凶悍還沒消褪,而白曆是他此刻征戰的對象。

這眼神讓白曆很滿意,勾著他的神經。

剛分開沒多久的唇齒又糾纏在一起,青草味越來越重,白曆的手指不由控製摸向陸召的腺體,那裏自己留下的標記已經消失,但被白曆觸碰,陸召的身體還是會回以興奮的顫唞。

這跟信息素無關,單純是已經對彼此的觸碰沉迷上癮。

身體對彼此予取予求,理智也早就被扯得亂七八糟。

當白曆覺得呼吸都開始跟著重起時,耳邊響起圓胖子忍無可忍的尖叫:“回家怎麼能不洗澡!”

這一聲捏著嗓子的尖音把地上的兩人都嚇得一哆嗦,一同看向滾過來的機器管家。

“換衣服!”圓胖子用胖胖的身體撞著陸召撐在地上的手臂,“洗澡!”

語氣裏一副“我忍你們很久了”的模樣。

白曆支起腦袋喊道:“邊兒玩兒去!”

圓胖子氣得哇哇叫,陸召隻能以延遲一會兒的口令把它支走。

兩人維持著姿勢半晌沒動,白曆終於忍不住笑起來,陸召也跟著笑,這一笑就沒了那股猛勁兒,放鬆了身體整個人躺在白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