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燈,白曆終於看清陸召的臉。
瘦了點,但臉色還行,就是有些行路疲憊。
沒有夢裏血糊糊的模樣,白曆心裏的大石頭落地,手在陸召為了方便而剪短不少的頭發上搓了一通。
“我以為你今年都回不來了,”白曆手又去摸陸召的胳膊,“你也是暫返後方休整的?受傷了?還是駕駛疲勞?”
陸召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微微搖頭道:“邊緣附屬星入冬了,對蟲族的影響更大,我跟韓渺能輪換著休息幾天,我先回來……”他頓了頓,“度過發倩期。”
白曆愣了下,這才意識到陸召剛才那麼濃重的信息素味並不僅僅是因為興奮。
“影響很大?”白曆頓時緊張起來,“難受?”
其實陸召的發倩期一般都很平穩,配合著抑製劑,除了長時間駕駛機甲會泄露些許信息素外基本沒有太大影響,但他很喜歡白曆這個樣子。
“隻是考慮到駕駛時間過長,又趕上入冬的情況,基地想讓我緩一緩,以免出事。”陸少將倒是很老實地回答,“韓渺是易感期快到了。”
白曆稍微放了點兒心,緊接著又覺得不好受。
陸召情況特殊,不適合大量注射抑製劑,基地大概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怕他在過度駕駛而疲勞的時候出什麼岔子,才給了幾天讓他休整,不然肯定不會把陸召這種精銳調下來。
“累嗎?”白曆問,“我弄點吃的,你洗完澡吃點兒?”
“來的路上喝過營養液了,”陸召搖頭,坐起來去摸白曆的左腿,“什麼樣了,還會疼嗎?”
白曆:“沒事兒了,走跳跑都行,但還不能開機甲,老鄭說得再等等。”
不能開就意味著受到壓力還是會疼,陸召抿抿嘴,沒說破。
白曆穿的短褲讓左腿上的傷疤暴露無疑,除了一開始那條蔓延到大腿的蜈蚣傷疤外,還留下了在征集賽時被劃得皮開肉綻的那道疤,現在又多出一條術後的傷疤,膚色和周圍的不一樣,看起來有些猙獰。
陸召無數次想念白曆的時候,都會設想白曆的左腿現在是什麼樣,就算已經做好了心理防備,但猛然看到還是有些受不了。
他的手順著新的疤摸上去,撫過膝蓋,沒進短褲寬大的褲管裏,還沒摸到頭。
白曆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耳尖紅紅地無奈道:“再摸就出事了。”
陸召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心裏的不忍立刻被衝散得七七八八,“哦”了一聲,手卻沒打算停下。
而白曆按著他的力道跟玩兒似的,一撥弄就垮了,繼續按著也不是,阻止好像又有點兒心裏癢癢。
隻能下意識貼得離陸召近一些,更近一些。
升溫的氣氛裏突然響起一聲暴怒的叫罵:“洗漱!換衣服!”
兩人立馬從地上彈起來。
“洗!”白曆氣得心口疼,“沒完了是吧!”
圓胖子吱哇叫著跟白曆掰扯起來,陸召又笑又歎氣,隻得先趕緊去了洗漱室。
*
等陸召收拾完已經淩晨一點了。
白曆還是不踏實,把陸召的衣服撩起來檢查。
確實是瘦了點,肩膀胳膊和胸口有些淤青,是打鬥時留下的,還沒消褪。
“出機甲搜查的時候跟蟲族的殘兵遇上了。”陸召不是很在意,輕描淡寫道。
白曆不知道說什麼好,手指在胸`前的淤青上摩攃一下:“回頭再檢查檢查。”
該檢查的其實都檢查過了,但陸召也沒反駁,點點頭爬到床上。
“休幾天?”白曆拉開薄被想把他還帶著澡後熱氣兒的身體裹住,“怎麼瘦這麼多,我記得基地除了營養液也有專門的食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