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若是不擅喝酒,日後還是要少喝些。”李渭言語間似是帶有金石之聲,手中銀筷微微用力幾乎要刺進皮膚,“喝多了,傷身體。”

李渭隨手將那雙銀筷扔回桌上,隨著嚴華傳來的侍從轉身往外走,經過永安公主身邊時他住了腳步,永安公主仍是有些氣惱,恨恨說道:“懷豫哥哥,你不要在意,今天這事我會向父皇說明白,是這狗東西先對我出言不遜,與你無關!你放心吧,他一定不會責怪你的。”

她頓了頓,瞧了李渭一眼,手指緊緊捏住裙擺,神色期盼又緊張地接著說道,“懷豫哥哥,待我行了長公主冊封禮,便可由父皇做主賜婚,我已經向父皇明說過了,除了懷豫哥哥,我誰都不嫁。”

“說完了?”李渭瞥了麵前少女心思一覽無餘的高傲公主,神色無波無瀾,“讓你府上的人消停點,若是再傳我定遠侯府謠言,可莫怪我做事不留餘地。”

他沒有回應永安公主那一番話,冷聲說完,出了側門,嚴府的侍從們已經重新布置好了宴席,屋內歡聲笑語漸起,和諧得像是什麼沒有發生過一樣,隻有永安公主定定站在原地,方才她真真切切從李渭眼中感受到了殺意,那一刻仿佛置身於大周國境之北的戰場,令人心有餘悸。

*

嚴府大擺宴席,青崖接到雲峰的傳信,說自家平日裏最是沉得住氣的將軍竟然因為幾句話就當場跟人動了手,青崖剛聽到這消息時,他都沒敢信,還以為是那一肚子心眼子的雲峰又來消遣他了。

之後便一直提心吊膽,生怕將軍因為這事被宮裏那位傳喚去,直到晚上李渭回了府,青崖提著的心才終是漸漸放下。

這會已經入夜,他拆下剛剛飛進來的信鴿腿上的紙箋,展開看了看之後小心收好,放了鴿子,轉身往李渭書房走去。

“將軍,去嶺南那邊的人已經回了京,隨時等您召見了,另外,您請人去請的陳大夫也到了。”青崖遞上剛剛那張信箋紙,低聲稟報。

李渭拿過看罷,隨手扔進正燃著蘇合香的香爐中,“讓雲峰去安排,你準備一下,隨我去沈府一趟。”

“……將軍,這會已近子夜,這時間去怕是不太方便吧。”青崖苦著臉小心翼翼的說道。

“屬下去安排。”見李渭理都不理,青崖立馬轉口說道,便要下去。

李渭頓了頓,叫住了青崖,起身說道,“不必去沈府通報了,你也不用跟我一起去了,下去吧。”

子夜剛過,夜幕籠罩下的沈府內已經是一派靜謐。

哢嗒。

外麵有人!

沈薏環猛地清醒過來。

她最近淺眠,稍稍有動靜就會驚醒,今日入睡的格外艱難,連疏雲疏雨她都沒讓在她屋裏的外間值夜,這會屋內隻她一人。

嘎吱——

這會沈薏環開始有些後悔了,她真不該將疏雲疏雨支走,若是她們在,還能出去叫個人。

她微微動了動,伸手摸到枕下那根金簪,她心下稍安,雖然不太趁手,但也勉強能傷人了。

外麵似乎是進來人了,她心中砰砰地跳,不清楚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最好這人隻是個求財的小賊。她怕驚動了外麵那人,隻閉著眼睛假寐。

腳步聲音很輕,但是卻聽著格外的近,聽著方向似乎是往她這邊過來了,沈薏環捏緊手裏的金簪,盡力克製著因為緊張而稍有些淩亂的呼吸。

唰——

她床邊的錦帳被輕輕掀開,入耳是沙沙的聲響。

這賊人似乎是在脫外衣。

站在她床前脫衣服?

她心中怕極,但是不敢動作,怕引起賊人注意,心中想著脫身的辦法,但是那人動作快不說,聲音也極輕,沈薏環沒法辨別這人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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