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人摸上沈薏環的床鋪,呼吸聲音近在她耳畔時,她也沒想出來脫身之計。

她一個傷殘了腿的人,哪還有本事與賊人周旋。

沈薏環想也沒想的,握著手中的金簪,在這人伸手碰到她之前,狠狠紮進這人的背上。

一聲痛哼。

旋即手中的金釵在她紮第二下時被人奪走,她的胳膊被人製住,臉頰被人用力捏住。

“睜開眼睛看清楚我是誰!”沉沉的聲音從耳畔傳來,似乎是李渭的聲音。

沈薏環睜開眼睛,借著月色朝著身邊的人看了一眼。

這隻著一身中衣,黑色夜行衣放在床邊的人不是李渭又是誰?

這人大半夜跑到她府中閨房,寬衣解帶的,到底是有什麼毛病?

“認出來了?”李渭捏著她的臉,咬牙切齒的問著。

背後傳來陣陣痛楚,他恍若不覺,盯著身側的沈薏環,眸光微暗。

“將軍……”

沈薏環遲疑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不覺得自己做錯事了,但是剛剛好像確實傷到他了。

李渭見她目光遊移,不知道又在琢磨些什麼,心中就覺得有股子邪火往上躥。

“沈薏環,我背上很疼。”他倚在床邊,好整以暇的等她做出些表示。

“是妾對不住您。”沈薏環不敢看他,心中也確實有些心虛,想了想,又補充道,“不若明日您讓青崖來拿些藥?”

“來找你拿藥?你是大夫?”李渭斜斜瞥她一眼,坐起來便要解開中衣,背對著沈薏環,“你來給我上藥。”

沈薏環心中略有不耐,想也沒想的便說道,“妾又不是大夫,不會給您上藥。”

她想要按住李渭解衣服的手,撐著床板勉力坐起來,伸手去夠李渭的手,但她腰際以下使不上力 ,這麼一番動作,便失了重心,順勢扯下了李渭尚未脫下的中衣,整個人也栽倒在床板上。

李渭隻聽“砰”的一聲,自己身上的衣物便被拉了下去,轉身便看到她試圖自己坐起來的樣子,軟白的小手中還緊緊攥著自己那件中衣。

他單手扶她起身,另一隻手順勢拉下了床邊的帷帳,僅有的一點月色也被遮住。

他翻身壓住她,頭便徑直埋進她的頸間,鼻尖嗅到熟悉的玫瑰香氣,他知道她泡澡時喜歡放些玫瑰花瓣,絲絲縷縷的花香像是蠱毒一般,迷了他的神思,讓他暫時忘卻那些梗在心頭的煩心事。

“將軍,您背上,背上有傷,妾還是為您上藥吧。”沈薏環推拒著他,這人呼吸越發的重,她迫不得已隻好接著他方才的話繼續說道。

李渭輕輕咬了咬她左側臉頰的軟肉,低聲笑笑,反問她道:“這會又成了會上藥的大夫了?”

他倒是並未難為她,起身去床下摸了摸,若有深意的瞧了她一眼,並未多言,隻拿了藥箱上來,掀開了床邊的帷帳,讓她借著光亮為自己上藥。

“請吧,沈大夫。”

沈薏環不欲與他多費口舌,大夫不大夫的本就是他提的,這會反倒拿來打趣她了。

她借著月色這一看,沈薏環才發現她那一下子,紮了他好深一個口子,倒是難為他跟自己折騰一通。

這人都不知道疼嗎?

畢竟是自己戀慕多年的男子,雖是如今她不欲繼續與他一起,可心中仍然會心疼。

李渭覺著身後好像沒了動靜,轉頭一看,沈薏環眼眶微紅,正小心地為他擦藥。見他轉身打斷了她的動作,隻微微側頭,似乎是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神情。

他輕輕撫了撫她垂墜的青絲,低低地笑了,“這又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