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了姐姐的心意,也出言幫著對李渭說道。
李渭有些意外。
自來他說的話,她就沒有不聽的,如今他說十句,她有九句半都與他作對。
沈薏環這會也不覺得心虛了,如今她都要和離了,做自己的主,頂多別人講講閑話罷了,她可是實打實開心了,旁人作何想她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既然環兒想逛,那便同行吧,我也許久沒逛過燈會了,也跟著新鮮一回。”李渭看著她頗為堅定的表情,心中反倒覺著有些好笑,他鬆了牽著她的手,朝著前麵的街巷,微微揚了揚頭,“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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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子夜時分,在外麵逛了許久,身上也沾染上幾分寒意,沈薏環坐在李渭的馬車上,車內燃著暖爐,倒也不冷。
她心中微微有些歉疚,本是答應了許知園陪她逛燈會,卻因為她的緣故,跟了許多不相幹的人同行。
澄兒便也算了,後來李渭非要跟著,她也沒法說什麼拒絕的話,那個王玦也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也湊上來跟著,這麼一來,不倫不類的陣勢倒讓人失了遊玩的興致。
阿園也漸漸沒了那股興奮勁,最後李渭派人送她回府,澄兒跟著也送了一程,自己回了沈府,她被李渭緊緊按住,徑直被帶上了馬車。
馬車是他跟著閑逛的時候,青崖回府去安排的,李渭其實剛從賀州回京來,本是急著回府去洗沐一番,換身衣裳,倒也沒想會遇見她。
隻是好巧不巧的,被他看見那個王玦跟著她搭訕,他瞧著礙眼,斷是不能裝作沒看見了。
沈薏環倒是沒有李渭這會的暢快心緒。
他都沒問過她,就將她帶上自己的馬車,這會車馬飛馳,她不用想都知道,李渭定是回定遠侯府的。
他那人衣食住行都是挑剔的,自然不會去旁人府中過夜,這會已是深夜,除了回府也沒別的去處。
沈薏環沉默著將頭轉向另一邊。
她不願意跟李渭回侯府,回去就覺得壓抑,覺著難受。
馬車停下,外麵駕車的車夫低聲稟道,“將軍,到了。”
李渭率先下了馬車,伸手將她扶下來。
她站定後,抬頭一看,自己正是站在沈府的大門口,沈薏環有些錯愕,倒是真沒想到他能將她送回家來。
“謝過將軍,”沈薏環輕聲說道,倒是有幾分真心實意的感激。
”這就謝完了?”李渭負手看著她低眉頷首的柔順樣子,氣定神閑地追問。
見她不應聲,李渭上前兩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頭頂的簪著的金絲珠釵,“抬頭,”他說道。
“我這為你又是尋大夫又是……”話隻說了一半,頓了頓,李渭接著說道,“你這倒是很會給我添堵,還跟別人出來逛燈會?”
他神色輕鬆,雖然這樣說著,但一看便知他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將軍,我們跟王公子同行隻是偶遇。”沈薏環聽著,卻覺得他在歪曲事實,很是不滿,那王玦自己非要黏上來,她還能怎麼辦?
“他不是對你很是愛慕?你不知道要避嫌?”李渭臉色稍沉,打量她的雙眼中帶了些銳色。
沈薏環其實是個性情極為溫和的人,說的難聽點,她幾乎是個很軟弱的性子。
可是便是再好拿捏的人,也是不喜歡被無端職責的。
她正色對李渭說,“將軍,這些年環兒如何待您,想必您心中清楚。”
“無論日後如何,現在妾仍是您的妻子,這些環兒都明白,”她心中有些委屈,但猶自壓在心底,沒理會李渭的反應,自顧自的繼續說道,“當時王公子自發地跟過來,拒絕了都不成,那般境況下,難不成還要劈頭蓋臉將他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