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麼晚了,您有什麼事?”她這樣想著,也這樣問了。

他其實也沒想做什麼,忙了一天,剛處理完經手的事,想起青崖說她已經回來了,就想來看看她。

看著她嚴陣以待的架勢,一臉緊張的問他,他心情格外的好,忍不住接著她的話反問她:

“這麼晚了,你說我來做什麼?”

第12章 夜聊 “我知你尚有心結,不會強迫你。……

還能做什麼?

深更半夜的來到她的房間,這心`

“顧懷安。”李渭沉吟許久,低低說出這個名字。

這名字有些耳熟,沈薏環仔細回想著,其實她從來未曾聽他說起過,他除了府中自己人以外,還有什麼別的往來頻繁的友人,沈薏環確信這幾年都不曾聽他提過這個人,但是這個名字她確確實實感到十分熟悉。

“他是我的至交。”見她眉頭緊鎖,細細思量著,李渭繼續說道,“也曾是嚴老先生的學生。”

“他原是安平侯世子。”

安平侯?

沈薏環神色有些訝異,這安平侯原也是世襲勳貴,後來因著通敵,闔府上下百餘口人無一人幸免。

隻是安平侯被抄家滅口那年,她年歲很小,尚不記事,若隻是已去的安平侯世子的私人印鑒,那與她有甚幹係,為何陳大夫那般刻意的與她提及。

難不成當真是自己想多了?

她思緒雜亂,隻覺得林林總總的線索擺在眼前,卻理不出頭緒。

李渭也不應聲,任她一個人胡思亂想,過了許久,沈薏環仍未想透,她隨口問道,“將軍,安平侯當真通敵了嗎?”

“為何如此問?”李渭頗為意外,抬眼看著他,緩緩問道。

“您方才不是說世子是您的至交嗎?”她低聲回答。

這位安平侯世子與李渭一樣,均是出身於武門世家,不說一心報國,但祠堂內盡是滿門忠良,若是通敵賣國,李渭怎會在他故去多年,還引以為至交好友。

聽出了沈薏環的言外之意,李渭嗤笑道:“至交便不能有通敵的?若為君者不仁,通敵還是叛國都再正當不過。”

這大不敬的話說出來,沈薏環嚇了一跳。她知道他脾性,看著寡言內斂,內裏實是個極其孤傲的人。

可她仍未想到李渭竟然說出這般妄語,若是被有心人聽到,怕是要惹來大禍事。

“但顧懷安確非通敵。”李渭話音擲地有聲,神色篤定,似是對自己故去友人的清白格外相信。

見他這般,沈薏環順著他問道,“將軍私下確認過?”

“前些日子得了些線索。”他並未細說,沈薏環也沒再繼續問。

“那將軍查證時也小心一些。”

看她一臉凝重,似是憂心自己,李渭心下稍緩,不動聲色的看向她軟白的臉頰,“還有什麼想問的?”

“沒有了。”再多的她也問不出了。

李渭端起茶盞飲盡,拿起燭剪剪了剪燃盡的燭芯,灰燼落盡燈盤中,沈薏環看著他不緊不慢的動作,正想著如何才能讓他不與自己睡在同一張床上,驀地見他瞧著自己微微一笑,用銅罩將燈火蓋上。

房間內驟然暗下來,隻餘月色滿盈,見李渭起身繞過桌子往自己這走來,沈薏環心中一跳,她起身便想離開這,可將將轉過身,便被身高腿長的他握住手,微一用力,她人便被牽拉回去。

他單手緊緊握著她的胳膊,另一隻手稍稍用勁,沈薏環便被壓回那張木質的藤椅中。

李渭屈身雙手握住她這張椅子兩邊的把手,清雋的麵容放大在她眼前,他的呼吸近在咫尺,“要往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