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在意,便難置身事外。

她思緒繁重,卻耐不住身體的疲憊,一夜無夢,翌日清晨,天色未亮便被喧嘩聲驚醒。

“疏雲,外麵在吵什麼?”沈薏環從床上坐起,驛館的床榻太過硬實,這趟出來輕車簡從,也沒太太多零碎的東西,這床硌得她這一宿醒過來,身上沒有不酸痛的地方。

“姑娘,奴婢出去看看。”疏雲從外麵應聲,推門出去了。//思//兔//在//線//閱//讀//

疏雨打了水進來,等沈薏環收拾妥當,疏雲都沒回來,沈薏環覺著不大對勁,讓疏雨也出去看看,囑咐她若是找不見人便回來,不要走遠。

倒是不曾想,疏雨剛出去,便撞上麵色不大好看的疏雲,疏雲向來都是沉得住氣的,鮮少有這種失色的模樣,疏雨心中一緊,卻沒耽誤時間,跟她一同進了屋。

“姑娘,驛館外都是人,不對,滿條街上都擠滿了人,我隨便拉了個人問,便聽見她說,說……”疏雲有些說不出口,她知道沈薏環這一趟來,多少和李渭有點關係。

“說什麼?”沈薏環麵色凝滯,胭脂遮住了她蒼白的麵色,卻掩不住她隱隱泛紅的眼。

“說是軍隊回來了,領頭的是定遠侯世子,一同回來的還有,還有將軍。”

沈薏環還未來得及鬆口氣,便聽到疏雲輕聲說道:

“將軍是被人抬著回來的,人事不省,不知道是生是死。”

第67章 陪伴 他們之間,到頭來,誰都沒能好過……

沈薏環站在房中, 一瞬間腦海中過了許多與他相關的記憶。

從前在他書房,為他添墨,在他不遠處看話本和繡樣, 燈影之下, 他的麵容縹緲模糊,可當時看他的悸動仍在心頭,這會成了軟刺,紮在心口。

疏雨小心地問:“姑娘,我們要去看看將軍嗎?”

沈薏環搖搖頭,自己去了也是添亂, 且她也沒想好該怎麼麵對他。

“姑娘,要不奴婢晚點去找陳大夫問問情況, 您再躺會吧, 這會還是太早了, 您昨天都沒休息好。”疏雲輕聲勸慰。

沈薏環回了床上,其實她半點睡意都沒有,隻是躺下後,昏沉間便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 疏雲已經從外麵回來了,見她醒了,一麵重新為她梳頭, 一麵給她說外麵的情況。

“姑娘, 陳大夫留下的住處並沒有人在, 不過奴婢跟門口的小廝聊了幾句,他說陳大夫給您留了話。”

“您若是想去看看,可以直接去將軍府,陳大夫會去接應您的。”

沈薏環點了點頭, 起身去隨身的行囊中翻找片刻,將李渭之前送予她的那隻鐲子拿在手中,玉質清潤,許是因主人並不常佩戴,不複先時那般透亮,但仍是一眼看得出的極品。

她將鐲子用繡帕包起來收好,往將軍府去。

大周的各州府,沈薏環其實去過的並不算多,但小住過的江州隨州,還有她從小長大的京城,其實都是非常規整的,而豫城卻不同,相比那些規劃整齊的中部城市,豫城看著總是雜亂一些,便如此刻,這一條街,民宅、商鋪和校場都在,這邊餐館開門迎客,那邊的民兵操練演武,如今雖是冷清了些,可這北地邊陲的粗獷人情倒是尚能品出些來。

將軍府在校場的東側,說是定遠侯駐軍在此之後,閑時總會來校場操練指點一番,不問身份行當,如今豫城便是打更的更夫都能耍上三招兩式出來,城主府離這校場又遠,侯爺便直接在校場附近定了府。

這豫城的守城將軍府,跟這普通百姓的民宅也沒差出個一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