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經曆過這些了。

她怔愣著緩不過神的樣子格外撩人。

“環兒方才,學會什麼了?”他頭抵著她的額間,輕笑著問道。

原來他說的教她,竟是指這些,她瞥他一眼,抿唇不做聲,李渭低低笑著。

半晌,李渭放開她,看她這般緩不過神,他淡笑著,翻身躺在她的腿上。

他睜開眼便能看到她精巧的頜尖。

李渭微動了動,讓身體更舒服些,牽住她的手,閉上眼睛。

也許沈薏環永遠都不會知道,陳暄的出現曾讓他多麼嫉妒。

那人處處都跟自己不同,陳暄整個人都是溫潤沉靜的,他輕而易舉便能取得沈薏環的信任,讓她接受他的幫助,還能對他笑。

這些場景都是李渭曾親眼見過的,那時她對著自己從來沒有過半點笑意,說兩句話都嫌多。

午夜夢回時,他甚至覺著自己看到她一身紅色嫁衣,一如她當年嫁自己那般美,而牽著她的人不是自己,她和那人一同拜過高堂,挽著手在暮色的燈火中進了臥房。

這一幕簡直要將李渭折磨瘋。

可他跟她表心意,她麵上隻有不耐煩,他想抱她都要求她不要推開自己。

所幸,她如今來到他的身邊,任他親近,他已是再知足不過。

這一切來之不易,卻是上天的恩賜。

以至於他至今不敢開口問她一句,她來豫城尋他,究竟是愛他還會可憐他。

他當然知道他應該信她,她一個女子,一腔孤勇來到豫城,可他總是忍不住地想著當日她說的那番話,她那般言之鑿鑿地說她已經不愛他了,又如何能這麼幾天,便改了她的心意?

可他不能問,如若問出來,她便要離開,那他寧願她這般在身邊,比起她離開,旁的那些又算得了什麼。

“懷豫,我自十二歲起,心裏便隻有你一人,直到如今,從未有過旁人,陳暄確實幫我許多,可他是為著安平侯,並非為我,這世間,如你這般待我好的,再沒旁人了。”沈薏環想到他對陳暄的介意,心頭便覺著格外難受。

至少在她心裏,這世間的男子,還沒有旁人能比他更好呢。

李渭看她白淨的麵容,她眼神清澈坦蕩,仿佛說的是再正常不過的話,他終是忍不住,輕聲問她:

“環兒當日說,不再喜歡我了,也不想與我在一起了。”他聲音越說越小,連他自己都覺著自己太過矯情。

“那時確是這般想的。”沈薏環輕聲說著。

李渭心間隱隱泛起疼,他牽著沈薏環的手微微用力。

“隻是後來我到了隨州,明明是我向往了很久的地方,可偏偏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後來陳暄說你到了豫城,我就覺著,你又為了你的公事,放棄了我。”

沈薏環輕聲說著,她微微抬了抬有些麻了的腿,李渭便起身,坐到她旁邊,仍牽著她的手,不作聲,等她繼續說。

“當初你救下永安公主,便是為了公事,為了大局。”她漸漸沒了聲音,方才李渭已經解釋過了,她如今也已經放下了,幾次三番提及未免太過斤斤計較了。

李渭沉默著,許久,他開口說道:

“我來豫城時,也沒想過你會回到我身邊來。”他頓了頓,不大自然地望向書案邊的窗欞,“我親眼看著你進了隨州城,一路上我有無數次想攔下你,甚至想過把你敲暈了綁回京城。”

他自嘲一笑,偏頭看她,“終歸沒舍得,便是知道你再也不願與我在一起,我也不想讓你怨恨我。”

“當日隨州城外,我往京城的方向去,當時想著,我總要為你做些什麼才是,至少讓你在隨州,下半生都不會憂慮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