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尚未斷氣,胸口血流如注,呼吸漸衰,一旁女人早在要驚呼的時候,被雲峰反手一刀,這會也不省人事。
雲峰將那羌人將領的身子放在女人身旁,將那把羌兵慣用的刀放在二人身側,扯過毯子掩上,趁著夜色,離了羌軍營帳,進了山邊的密林。
“將軍,羌軍還剩一位大將,若是還要動手,應盡快才是。”漆黑林中,唯有李渭身側的劍鋒泛著寒光,雲峰提刀緊隨其後,壓低聲音問道。
“總要交手的。”李渭淡聲道,腳下速度不減,“你去其他州城調人,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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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豫城軍馬和羌人將士在豫城外百裏交戰。
羌兵雖是一路打到豫城外,可主陣的將領接二連三被襲,非死即傷,也是人心惶惶,而豫城的守軍,抱死守城,心中尤為堅定。
這一戰,不僅有北境其他州郡的援軍,更有李渭親自領兵,士氣大漲。
一戰即捷,羌族這一戰折損幾萬兵馬,領兵的大將戰場上身死,這一場敗仗,幾乎稱得上是傷筋動骨。
“恭喜陛下,這一戰告捷,北境其他蠻夷怕是十年不敢再犯,羌人也得老實待著了。”京中皇城,老太監麵帶喜色恭維著。
大周的君王麵上半分喜色都沒有,沉吟著問:“北境現下如何?”
“這……”太監麵露難色,皇帝冷瞥他一眼,不大耐煩,“叫方泓進來。”
方老太師的嫡子方泓,如今也算是朝廷肱股,一身官袍不怒自威,可在陛下麵前卻半分威嚴都沒有,麵上陪著幾分笑意,恭敬地回答皇帝的發問。
“回稟陛下,豫城如今,民眾和將領皆是將定遠侯父子視為主心骨。”
“畢竟這次是打了勝仗,以少勝多,也算是揚眉吐氣,且那李小將軍,武藝高,智謀也多,得民心也正常。”
方泓越說,皇帝的麵色便越不好看,聽到最後,連桌上的筆洗都扔了下來。
“得民心?”
“他要民心何用?”
君子一怒,臣子自當請罪,方泓瞬間屈膝跪下,低著頭看不到表情,“臣有罪。”
“起來吧,跟你有什麼關係。”
“去傳三皇子,你下去吧。”
方泓領命退下,一旁守著的公公去請三皇子,出了大殿徑直朝著三皇子住處走去,並未看到方泓冷硬的神情。
他看了看身後石階上的大殿,望著禁宮內高遠的天,冷冷一笑,出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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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事如今停了,可豫城百姓仍惴惴不安,連商戶都不願開門做生意,唯恐羌兵卷土重來,便是這時,豫城的南門外來了一隊人。
“夫人,這一路也是辛苦,到了便能好好歇息了。”疏雨一邊按摩阿荔的身子,一邊說道。
前幾日陳暄過來,說是沈薏環要她們一同來豫城相見,沈明嫣的鋪子如今也算是立住了,雇了些信得過的,倒是不必日日看著了,便帶著女兒一同過來。
這一路舟車勞頓確實辛苦。
豫城南門邊,停著一輛馬車,旁邊擁著好些人馬,一看便是大家世族的女眷,疏雨等人用陳暄的文牒進城,行至門邊時,疏雨不經意瞧了一眼,便是一激靈。
那城門邊的馬車,廂轎的標誌眼熟的緊,風拂簾動,車內的女子側臉依稀可見。
瞧著,分明是那位已經嫁了人的永安公主。
沈薏環仍住在官驛的二層,李渭說過好幾次,要她住進府中,隻是畢竟官驛自在些,如今越沒人往豫城來,驛館內反倒比將軍府更清淨些。
疏雨一行人進了驛館,沈薏環都沒反應過來。
“娘親?”她錯愕地看著來人,語氣詫異,轉頭看向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