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來了。”
青崖有意高聲應著,似是提醒屋內人一般,何況臉上還一副心虛樣子,沈薏環似笑非笑看著。
“環兒,進來。”李渭的聲音從書房內傳出來,沈薏環沒理青崖,推門進去。
“來。”李渭從條案前起身,迎上她,領她往美人榻上坐。
“我進來時,遇見了永安公主。”沈薏環接過李渭遞過來的茶盞,輕聲說了句。
“嗯,環兒嚐嚐,喜不喜歡。”李渭淡笑著說。
沈薏環端起茶盞,琉璃茶盞泛著冷色,味道帶著絲絲果香,她輕輕抿了口,酸甜的味道確是對她的脾胃。
“喜歡。”她如實說道。
聞言,李渭唇邊漾著笑,眸光盡是柔和,貼進沈薏環和她對視,手上將她手中捏著的琉璃盞接過去,朝著她水潤的唇瓣看了眼,低聲問她:“那親一下,剩下的都給你,可好?”
“不好。”沈薏環含笑推開她,嗔他一眼。
“可惜。”李渭也不惱,順勢坐回方才的位置,悠悠歎道,“環兒都不想念我。”
“我進來時碰見永安公主了。”沈薏環看著李渭,低低重複了句。
“嗯,她來過。”李渭起身去條案上拿了個玉佩,遞給她,“環兒猜猜,陛下將她指派過來,為著什麼?”
玉佩眼熟地緊,沈薏環看了眼便認出來,這是永安公主不離身的,京中見時,她幾乎時時帶著。
說起來,自己能認出來,還真要拜眼前這人所賜,若非為了他,永安公主也不會日日跑來侯府。
“為了安撫?”沈薏環不大確認地問道。
李渭笑意淡淡,伸臂將沈薏環攬進懷中,倚著軟靠,手指微動,卷住她垂下的發絲,正要撚著,被沈薏環拉開手,將他修長手指握在掌心。
“朝廷怕是也沒想過跟羌人這一戰能勝,如今怕是皆懷疑我家有反心,隻怕這陣子皇帝連覺都睡不好。”
“所以陛下派永安公主來安撫你?”沈薏環起來,回身看著他,皺眉問道。
陛下是真的荒唐,永安公主早已嫁人,指派過來尋李渭,駙馬如何作想?
永安公主更是,不知該說她是深情專一還是說她愚蠢自負,難道她來豫城,也覺著自己對李渭很有影響力嗎?
沈薏環越想,心裏越不舒服,況且方才,她還跟永安公主打了照麵。
“陛下指派過來的人是三皇子,永安公主自己說,她是私自跑來的,不過且看著吧,這事怕是沒那般簡單。”
看著此刻李渭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沈薏環看著他,驀地低聲問他:
“公主與你,也算是青梅竹馬,你可會心存不忍?”
李渭一愣,打量沈薏環的神情半晌,緊接著莞爾笑笑,神色開懷,他將沈薏環帶回臂彎中,“哪論來的青梅竹馬。”
“環兒,能讓我投鼠忌器的,也就你一人罷了。”
“懷豫,你想做皇帝嗎?”沈薏環動了動,更舒服地靠進他懷中,輕聲問他。
她不追究往昔他情深幾許,也不願深思此刻他的愛意能維係多少時日,她了解他的為人,若他不是真心,斷不會這般哄她。
她自是信他的真切情意,隻是感情總是經不起深究的,倒不如說些實際的。
“我說我不想,環兒信嗎?”
沈薏環不知怎麼答他,李渭也沒等她的回答,他自嘲笑了下,繼續說道:
“我是真的不想,隻是大周怕是氣數盡了。”
李渭歎了聲,緊了緊攬著她的手臂,不再多說。
沈薏環將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也不知該怎麼說。
她了解李氏的忠誠,幾代人血戰守衛的疆土,自是不願斷送於己手,守國門,護城民,這是他們定遠侯府的忠誠和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