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的。”

“我與將軍哪有什麼情誼,他待我也不過是逢場作戲。”

“可您當時待將軍的心意是滿京城都看在眼裏的啊!”

婢女替她著急,聲音揚起幾分,永安公主睜開眼瞥她一眼,婢女低下頭不作聲。

“是我行事無忌,跑去犯蠢罷了,”永安公主自嘲一笑,見婢女還要說什麼,接著說道,“何況,沈薏環與他和離也少不了我的原因。”

見永安公主主動提及沈薏環,婢女不敢再多說,她跟公主幾年,公主對沈薏環一貫厭煩得什麼似的,哪裏還敢接話說。

永安公主驀地坐直,似是想到什麼,“你讓人去一趟驛館,傳幾句閑話,就說我的馬車夜裏去了將軍府。”

“公主?”婢女有些驚疑,不明白她為何要這般吩咐。

“去。”永安公主不再多說什麼,婢女下了馬車去安排。

今日特意去將軍府如當初那般折騰一番,應是沒有破綻的,她看上去仍是那個放肆無忌的永安公主,若是沈薏環對李渭當真在意,知自己半夜去李渭府中,應會過來看看,至少能救他一命。

車內隻剩她一人,永安公主捏起腰間的玉扣,她那枚從小帶大的玉佩,早已不帶多時,如今更是在李渭府中,想來他也覺著礙眼吧?

永安公主看著手中係著流蘇的玉扣,流蘇是張儀親手結的,她將玉扣握在手中,目光逐漸堅定。

她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

*

李渭將公文和信報盡數處理了,回了臥房。

不知多久,房內漸漸泛起陣陣甜膩的馨香,門處傳來一聲輕響,永安公主走進房內,她身邊的小婢女神情緊張地關上門,守在門邊。

李渭睡得算不得如何舒服,這會他麵色泛著不自然的紅,眉頭蹙起,呼吸一次比一次淩亂。

他閉著眼,平日淩厲的眸光這會半點也看不見,永安公主坐在床邊靜靜看著他,這是她心念了多年的男人,但此時此刻,她心如止水,早沒了當初那些執念。

到豫城之後,見到李渭那一刻,她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冷靜,張儀那雙哀沉的眼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但造化弄人,她如今不愛李渭了,偏生父皇讓她過來做這樣的事。

博山爐中絲絲縷縷燃著的甜膩熏香,是當日在宮裏父皇給她的瓷瓶中裝的香粉,名為一寸灰,倒進博山爐中,混在熏香灰燼裏,至於效用……

永安公主看著李渭,神情格外平靜,父皇要她與李渭度一夕之歡,借機用短匕一擊斃命,然後父皇為她做主,追連李渭的父兄,斬草除根。

父皇承諾她會讓她安然回到公主府,繼續做她風光的永安公主,可她不信。

她不想回京被鴆酒賜死,更不願違背她的本心。

可今夜,若沈薏環不來,她這戲也沒法子唱下去了。

床上的李渭藥性漸漸發作,永安公主神思不屬,正分神,床上的李渭已經醒了,他眸中戾色深重,猝然出手,捏上永安公主的脖子,他神思清明,可身體如同烈火烹油般難受。

“滾。”他掐著永安公主的脖子,將她甩到地上。

將軍府外,沈薏環看著靜謐的院牆,輕叩門環,角門開了,她邁過門檻進了府中。

第75章 溫泉 劫後餘生,但他等到了。

往日裏便是深夜, 將軍府的校場中也是熱鬧非凡的,今夜一進將軍府,靜悄悄的氛圍讓沈薏環心裏一下子便提起來。

李渭的房門外靜悄悄的, 沈薏環知道, 雲峰和青崖都不在豫城,但是從進府到李渭臥房外,一路上什麼人都沒有遇見,這種情況,在守城的主帥府中實在是反常。

臥房的門是虛掩著的,沈薏環走上台階, 疏雲和疏雨跟在她的身後,屋內隱隱有女子的低泣, 她心被揪緊, 立在門前, 竟有些不敢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