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無法救回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又有何臉麵在百年之後去見他們。

    “阿言……”謝詩宛小聲喚他,手攏著他的手背,悄悄安撫著他。

    趙大叔拍了拍顧言的肩膀,說道:“若不是那時我遲了一步,沒能從蕪城及時趕回來,否則我也會跟著你去衝鋒陷陣。”

    他停了停,去了那些俗世輕浮,一字一字地說道:“兄弟,你是個好將軍。”

    顧言愣了一下,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而小姑娘的手也正牢牢地握著他,給了他幾分力量。

    趙大叔展目望去,大大小小數十個土堆,他拿起身邊的酒,幾分感慨:“大叔其他不敢說,就隻敢說一個,要是能夠再來,他們依舊會跟著你這個將軍。”

    “真的嗎?”男子眼中有些動搖。

    趙大叔爽朗地喝下一大口酒,說道:“他們不會怪你的。”

    “阿言,我也相信,若有來世,他們還願意認你做兄弟。”謝詩宛也從顧言身後走出來,跟著說道。

    趙大叔拎起酒壺,遙遙向謝詩宛豎起大拇指,說道:“你夫人說得正是。”

    多少日都繃緊的身子鬆下,顧言反過手,將小姑娘的小手包裹其中,眼底終於有了些輕鬆的笑意:“我明白了。”

    趙大叔看解開了顧言的心結,也不打擾他們再為那些士兵們燒紙錢,隻舉起酒壺,搖搖擺擺地走遠,口中念念叨叨:“今朝有酒今朝醉,珍惜身邊人啊。”

    這句話似曾相識,謝詩宛回眸看著顧言,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些閃爍的微光。

    兩人都沒注意到,謝詩宛一直佩戴在身側的那枚玉佩在此刻悄悄亮了許多。

    **

    顧言自從去了軍權之後,也不用做其他的事,又怕貴妃對她下手,便日日寸步不離。這番下來,折騰她的頻率倒是越來越高了。

    層層圍幔下,謝詩宛雙手警惕地將被褥拉上來,嚴嚴實實地蓋著自己,隻不小心地露了半個圓肩。

    小姑娘似嬌半嗔地看了他一眼,含著絲絲委屈說道:“阿言還記得我們之前的賭注嗎?”

    男子眼尾泛著些魘足後的淡紅,本是硬朗的眉眼多了幾分惑人的妖異,每當小姑娘與之對視,心跳聲反倒更快了些。

    “嗯,還記得。”

    “那、那可都過了好些日子了,是不是阿言可以兌現承諾了。”謝詩宛有些期待地抬眸,盯著顧言,像隻小狐狸一般,就差將身後的尾巴暴露出來了。

    顧言看出了小姑娘的小心思,指腹還未滿足地摩挲著她臉上的紅暈,從容一笑:“宛宛再等等。”

    小姑娘怕了一般往後縮了縮,眼中有些狐疑道:“阿言不會要耍賴吧。”

    “不會,我何時同宛宛耍賴過。”顧言促狹淡笑,眼中卻又像是一本正經。

    可是……之前她也從不知道阿言原來這麼折騰人,還特別“好學”,幾乎把小本子上的都學了一遍,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簡直欲哭無淚。

    每次她撐不住時,耳邊聽見他的輕輕喟歎,再瞥見平時從未見過的阿言,觸及他也泛紅的臉頰時,總會心軟。

    見這次小姑娘還是不相信的眼神,顧言俯身,如蜻蜓點水般親了親她的額頭,說道:“再過七日,若皇上還未將軍權交給我,就算宛宛贏了,如何?”

    “好,可不許再拖了啊。”得到了顧言的許諾,謝詩宛底氣多了不少。

    心中不由先慶賀著自己贏了這場賭注,她得要用這三個條件,好好“治治”阿言。

第98章 下藥   再赴宮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