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寢室裏到天黑,臉上的熱意都沒有消散開去,又忍不住把她一氣之下扔到炭爐裏的那團信撿了起來---炭爐沒生火,隻是沾了一些炭灰。

鬼使神差的,她又把那揉得皺巴巴的信箋展開來,咬著唇逐字逐句再看了一遍,還是忍不住兀自羞得滿麵紅霞地暗罵他一句:真的是不要臉!

隻是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卻讓溪禾心裏是甜蜜得不行,她最後還是不舍得銷毀這信,偷偷地把它跟那顆她再也沒有戴過的獠牙藏在箱子的暗格裏。

這又甜又羞的結果就是,淮風連著半個月都是空著手回軍營的。

終究還是臉皮太薄,怕又被他笑話!

直到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撩騷翻了車的楚大人親自回欽差府身體力行地‘賠了幾回罪’,才算讓這小灶又開了起來。

到了四月,冰雪融化,萬物複蘇的時候,楚沉是再也沒有時間抽空跟他的女孩兒談情偷歡了。

成敗,在此一舉!

到了五月,從南關發出的一封捷報震驚朝野:

楚世子和張將軍聯手把越國的第一關山寨攻占下來了!這可是自顏高祖開大晉王朝始都沒有做到過的事!

顏忠帝激動得拿過捷報又看了一遍:

“好!好!好!有勇有謀,賞,重重地賞!傳朕旨意……”

這邊犒賞三軍,普天同慶自是不提。

越國。

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越軍傷忙慘重,越皇大發雷霆:“那麼好的關要,又是重軍把守,到底是如何丟的?!”

越太子麵色也是鐵青:“五弟,你這麼多年來,一直在說能把晉的南關收入越的輿圖,莫非,這也是你的錦襄妙計之一?”

越國的五王爺、在大晉時的肖子牧,不,應叫蕭子牧了,他正是此次臨危受命前去應戰的臨時主帥。

因為晉軍是夜裏來襲的,守關的大都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亂箭射死了。

“稟父皇,此次我軍之所以會大敗,是因為大都督麻痹大意,竟被南關那邊以築牆造山為幌子,挖了數條地道到我方營寨之後毫無察覺。

昨夜從地道偷偷潛過來的晉賊足足有五千多人,在守兵跟南關那邊正麵攻上來的敵人交鋒時,被他們從背後放箭夾擊了。

待兒臣趕到,大勢已去,隻好拚死守住第二關要,亦重傷了晉的先銳部隊。

父皇,兒臣鬥膽,懇請給兒臣一年時間,兒臣親自掛帥布陣,必能收複失地!”蕭子牧身上的戰袍還帶血,擲地有聲地單膝著地複命。

戰死的大都督是太子的嫡親表哥,五王爺名為監軍,卻並無實權,隻是掛了個虛名,這些,滿朝文武都心知肚明。

兩個兒子的明爭暗鬥,越皇本是樂見其成的。勝者為王,他已老矣,想選一個強者為後繼之君。隻是沒想到,這一爭,會把國門給爭沒了。

那第一關的山寨,說是越國的國門亦不為過!

急火攻心之下,越皇病了。

這晚輪到蕭子牧侍疾。

病了的越皇,已沒有了往日的精氣神,半倚在龍榻上,像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五兒,當初朕答應你到晉國去,其實並不指望你做別的,隻是希望她能顧念與你的母子情分,與你相見......

朕說過,隻要她回來,就封你為太子。可是,二十年了,她仍是杳無音訊,朕怕是再也見不到她了。”

“父皇,這麼多年一直沒有找到母妃,或許她早已不在了。要是她知道您如此想她,她肯定會很高興的。父皇,您一定要保重龍體,母妃定也盼著父皇您康健萬歲!”

已過而立之年的蕭子牧跪地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