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想最後一次如他所願……
溪禾還是去了麥家莊。
隻是茅屋裏,空無一人,溪禾剛想四周看看,一陣霧氣進來,她就慢慢失去了知覺。
渾沌中,溪禾像是又重回了在鬼穀山被擄時的情景,有人在扛著她飛奔,又有人來搶了她
……
但她渾身軟綿綿的,沒有半分力氣,連話都說不出。
終於到了一個庵廟,溪禾早醒了,她被放在一個漆黑不見五指的房間裏。
“沒想到你還是要來,他居然給你下了這種藥。那你一會就從這個縫看著吧,雖然十多年沒見,想來,你還是記得他的。”清冷裏,帶著點慈悲。
是師太!溪禾想叫她,有很多問題想問,但喉嚨發不出半點聲音。
禪房點著油燈,師太還是像以前一樣在搗鼓著那些藥罐子。
大概半個時辰後,一個身穿華服的男子急步進來:“師太,再幫我一次,她被劫了,肯定是姓楚的出爾反爾,我已派人去追,借您的黑鷹一用,搜搜他們是往哪個方向逃了!”
“王爺,那個到底是你的親妹妹,你真狠心把她如那些婢子般送到你父皇的龍床上去麼?她幼時就像極了你母妃,若是你父皇因此非要給她位份,難道,你也要叫自己的妹妹為母妃?”師太悠悠問道。
華服男子那張臉,溪禾畫過無數次,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雖然有了歲月的痕跡,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就是哥哥。
可他此刻卻是麵目猙獰,不再是記憶裏那個溫和的模樣:
“我暫不會與她相認!而且她又不是父王的血脈。被姓楚的收用了這麼多年,本也不是完壁之身,現在得以服侍一國之君,並不算辱沒了她。
而且,父皇日子不多了,到時我坐上那個位子,我會給她換一個身份,給她無盡的榮華富貴作為補償,到時她何愁找不到好郎君!”
師太指了指角落的一堆鳥毛說:“黑鷹被我用來入藥了,我說過,上次的毒霧是最後一次幫你,再也不參與那些打打殺殺了。
我這一生,罪孽太重,往後,就在此過起真正清燈古佛的日子,還望王爺守諾,也不要再來打擾貧尼了。”
蕭子牧無法,隻得匆匆離去。
師太凝神聽了許久,才長長歎了一口氣,說:
“現在,你大概也明白了吧,你與他,是同母異父的兄妹。你娘曾經是越皇的寵妃,可是後來,卻被貶為庶人送到庵裏去了,那年你哥正好十五歲。
君王寡情義,後宮多是非,具體緣由,不說也罷。
你爹姓肖,原是一個捕頭,曾得你娘大恩。你娘在庵裏差點被害時,他把你娘救走了,兩人逃到了大晉,過起了男耕女織的生活。
在你三歲的時候,你哥帶著越皇的許諾找來了,想帶你娘重回皇宮。你爹在反抗中被亂刀刺死,你娘亦跟著殉情了。
這些,你哥都隱瞞了下來,以兄長的身份帶著你,在大晉更好遮人耳目。
直到他要去京城潛伏到楚世子身邊,才把你送到了我那。
沒想到,你哥造下的孽,最後卻是要你來受罪。
三年前,我不是故意扔下你,當時我受傷了。
待我傷好後,我有去京城看過你,楚世子雖然拿你當誘餌,但待你似乎也是不錯。
你哥這些年為爭那個位子,早已泯滅了人性,他早就把你忘了。
最近,越皇許諾你哥,找到一個跟你娘年輕時一模一樣的女子,就立他為太子。
你哥正到處搜羅民間女子時,恰好楚世子要拿你來換張將軍,確實是沒有誰會比你更像的了。
兩害相權取其輕,剛才你也已聽到你哥的打算,我不忍你受那樣的折辱。現在張將軍已被救回去了,楚世子應該暫時也不會拿你交易什麼,你還是回去自謀出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