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他不舍得她死,但很可能會糾纏不清。
這是溪禾最不願意的,她隻想離開他,到一個新的地方,開個小醫館,帶著麥芽,過些自由自在的清靜日子。
這個男人,她不愛了。
溪禾把阿大留下,中午又帶苗苗去東市茶樓用膳,她決定還是再看幾天。
半夜,溪禾是被一陣爭吵驚醒的。
“翠晴,你是怎麼回事,怎麼能讓一個外男就這樣大咧咧地到姑娘的閨房來……
我不管你是什麼世子爺,你都得在外麵等著,待我稟了姑娘你才能進去!”
麥芽的聲音太哄亮,溪禾沒聽清其他人說了什麼,但知道是他來了,趕緊起床披衣出去,邊走邊說:
“麥芽,沒事,你去睡吧。”
“好嘞,姑娘,你有事就叫我一聲。”
溪禾趕緊解釋說:
“麥芽剛來,還不懂規矩,世子爺莫怪。你怎的這麼晚過來了?”
男人站在背光的位置,溪禾看不清他的神情,隻是感覺他的心情不太好,因為他一直沒說話。
楚沉上前一步,把她抱在懷裏,艱難開口道:
“禾禾,幫我一次,幫我救救江月如。”
他一開口,溪禾就聽出他氣息的不穩以及淡淡的血腥味。心裏一急,脫口問道:
“你受傷了?發生了什麼事?江姑娘怎麼了?”
她的關切和緊張,溢於言表,這個男人,溪禾到底是做不到無動於衷。
“她中了盅,比較麻煩,我已派淮風去請陸雲軒了。禾禾,幫我這一次,此生,我必不負你!”
楚沉不知該怎樣把這一團亂麻跟懷裏的女孩交待。
事情還得從前天說起。
那天從仙居堂出來,楚沉就去了聽雨軒。
當他看到因為他的到來而滿臉驚喜的未婚妻時,才明白自己即將開口的話是多麼的殘忍。
但是,長痛不如短痛。
他說:“月如,我讓母親認你為義女,給你請封郡主,我們婚事作罷如何?”
這對江月如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她煞白著臉問:“楚哥哥,我做錯了什麼?”
楚沉盡量溫和地說:“月如妹妹,你沒做錯什麼,耽誤你這麼多年,都是我的責任。
你應該也發現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如果我們成婚,隻會令你受委屈,你應該找一個敬你愛你的夫君,隻要你同意,我就對外宣稱是因為我有癮疾,並且三年內絕不娶妻,以保全你的閨譽。
如果你還有什麼條件,都可以提,隻要我可以辦得到,我都願意補償你。”
江月如聽了崩潰大哭:
“楚哥哥,我們訂婚七年,我在候府住了快兩年,現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是你未來的世子夫人。
我們的喜貼都已派了出去,這眼看著就要到正日子了,你現在跟我說婚事作罷,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楚哥哥,你這是逼我去死!”
那一刻,楚沉是痛苦的,因為他一直的自以為是,傷害了一個無辜的姑娘。
但他不想妥協,他不想一錯再錯了。
江月如哭過後,提起案上的一個酒壺倒了兩杯酒,收了眼淚對他說:
“楚哥哥,陪我喝了這杯酒,你就去找我父親說吧,我們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用來找我了。”
楚沉雖然內疚,但覺得多說無益,一口幹了那杯酒後,就快馬出城了。
威遠將軍今年要回京述職,又是女兒大婚,皇上就特許他提前回來了。
楚沉不想等,這事越早說越好,他騎了一天的快馬與威遠將軍彙合了,他準備談妥了再跟自己的父母說,準嶽父要打要罰他也先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