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昕卿陪著昭華郡主一起進門的,見阿九迎出來,漂亮的眸子閃了閃,手心冒汗,捏著垂掛在腰間的香囊。
“郡主。”
阿九福了一禮,側身迎昭華郡主進門。
“見一麵可真不容易。”昭華郡主冷哼一聲,大刀闊斧般坐在主位上。
環視四周多出來許多陌生麵孔,眼見著這群奴才似有似無的警惕之意,沒有來得一陣心煩。
她不願意陸天養在生兒子上還把陸淩風壓下去,也動了算計阿九的心思,但沒想過剛見麵就讓阿九小產。
白瓷茶盞上模模糊糊的映著她的影子,從何時起,她變得麵目可憎?陰險毒辣,同那些被她輕視,看不起的人一個樣。
阿九對莫昕卿戒心更重,直接把莫昕卿擋在門口,“我同郡主有話說,你就在門外侍奉。”
“虞侯夫人。”
莫昕卿氣得臉通紅,就算是世子夫人贏氏都不敢踐踏自己至此。
哐當,阿九讓丫鬟關門,把羞憤,扭曲的莫昕卿關在門外,虧著莫昕卿鼻子不是很高,否則剛才一定會碰到的。
對於莫昕卿自感為妾,無論前生還是今生,阿九是一萬個看不上,亦會覺得羞恥,何況莫昕卿下毒手段防不勝防,阿九本身懷相就不怎好,更要謹慎才行。
本著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心思。
阿九大大方方的,坦然的沒給莫昕卿留任何麵子。
昭華郡主楞了一瞬,曾幾何時,自己也如同阿九一樣,眼下自己卻隻能同阿九兵戎相見,太可笑,嗓子發苦,“你也坐吧,萬一有個好歹,旁人會以為我苛責了你。”
“您不提,我也是要坐下的。”
阿九坦然的笑笑,“我娘和侯爺護得太緊,要求太多,誰都盼著我能平安,侯爺連孩兒的玩具,衣服都準備妥了。”
昭華郡主聽說過虞侯府上的土豪作風,背地裏曾嘲笑陸天養沒見過世麵,沒電勳貴的矜貴,回想自己當初有孕時卻忍不住羨慕起阿九。
當年陸江……是高興的吧。
過得太久,她孕期反應有大,著實懷著孩子吃了不少的苦,生產時有那般的凶險,她隻記得苦和痛,丈夫是歡喜還是怎樣的記憶已經模糊了。
阿九懷相不好,麵色也比往日蒼白些,昭華郡主自己受過懷孕的罪,知道阿九隻是所有孕婦的正常反應,“我見你還成,晨吐厲害不?”
“還好。”
阿九目光凝了凝,昭華郡主不自在的低頭看著手中的茶盞,怎麼會關心阿九?
她懷得可是陸天養的骨血。
一個可能讓自己更難看的陸家長孫。
昭華郡主唇邊噙著冷意,“有時越是在意的東西,越是容易失去。陸天養照看得再緊,不是他的,他再強求也留不住。”
見阿九慵懶的靠著鬆軟墊子,根本就沒理會這茬,昭華郡主有種一拳揮空的感覺,明明阿九該反駁的,怎麼此番會如此雲淡風輕?
“難道我說得不對?”
“郡主,我懷著孩子,不想同您爭。”阿九恬淡的笑了笑,“我答應侯爺整日要有好心情,做不到,侯爺會生氣的。”
幸福甜蜜的模樣極是刺眼。
“至於郡主的話對是不對,按說輪不到我這個晚輩來評判。”
阿九不願意同昭華郡主針鋒相對,嘴皮子依然利索:“不如您去問問長公主?或是皇上,他們一定會告訴您對錯的。”
守在阿九身邊嬤嬤強忍笑意,年過四十的昭華郡主仿佛小孩子似的,夫人這股勁頭著實厲害。
“您能來看我,我很感激。”
阿九望進昭華郡主盛滿怒氣的眸子裏,有昭華郡主在,自己很難保持一個平和愉悅的心情,總會忍不住去想張四招供的東西。
昭華郡主可憐,可悲,亦可恨。
“你娘為你同我絕交,陸天養把我當賊一樣防著,哪有一點對長輩的敬重?今兒要不是我憑著你婆婆的身份硬闖進來,怕是還見不到你。”
心裏堵得難受,昭華郡主嘲諷說道:“我沒看出你哪裏感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