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江止住笑,抹去眼角的淚水,陸淩風滿眼驚訝,欲言又止,亦有幾許的興奮和火熱,誰也無法拒絕坐北朝南,執掌江山的誘惑。
“陸天養,他……他是不是父親的兒子?”
“他是孽種,明白嗎?”陸江轉身,半斂雙眸,情緒比方才平穩冷靜了許多:“一個身份一旦曝光,長公主她們絕對不會容許他存在的孽種,就算是疼他如命的齊王,也無法容忍他身上留得卑賤的血液。”
“最像沐逸的孫女竟然嫁了陸天養,啊哈哈,天意,這就是天意,老天爺都在助我複仇。”
陸淩風輕出一口氣,莫昕卿眸子閃爍,滴溜亂轉,看來陸天養不可能不像陸江的兒子……阿九嫁了孽種,將來可有的瞧了。
就算陸淩風不是昭華郡主的兒子,他卻是陸家子,陸江忍辱負重這些年一定會有回報的,倘若能竊占帝國,她的地位無人可比。
“淩風,去了莊子上後,你替我辦兩件事。”
“您吩咐。”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陸江擺手讓他們離開,今夜多說這些,一是高興,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慰,二也是堅定莫昕卿的信心,隻要莫昕卿站在陸家這邊,長公主和神武帝就不可能對陸家斬盡殺絕。
屋子裏隻剩下陸江和昭華郡主,他們本是最親近的夫妻,此時隔著一扇屏風,似分處兩個世界。
昭華郡主眼睛睜不開,可聽得清楚,陸江的每一句話,她都聽得一清二楚,恨嗎?如何不恨?!
被人耍了三十年,疼惜,為之付出一切的愛子陸淩風竟然算計她,不是她親生骨血……她隻想做個好母親,給自己孩子最好的一切,誰知最後成了大笑話。
為仇人養大孩子!
一連串的打擊讓她的心已經千瘡百孔,疼的麻木了,本以為不會再有心碎的痛處,當陸江毫不在意的說陸天養是孽種時,昭華郡主再次嚐到了心碎的滋味,比以往還要痛。
“你聽見了吧。”
“……”
昭華郡主感覺有人撫摸自己的臉頰,是陸江,畜生不如的陸江!他還在算計什麼?陸天養……讓她痛不欲生的陸天養到底有怎樣的身份?
“流淚了?”
陸江一如既往體貼得為昭華郡主拭去淚水,“為什麼哭呢?昭華,我得了江山,淩風就是太子,你不是一直期盼著淩風好嗎?世上沒有比做皇帝更富貴尊榮的事。”
昭華郡主眼淚流得更凶,渾身無力,連動一下手指都不能。
“別哭,我會心疼的。”
以往陸江的溫存讓她感動,如今她恨不得撕碎陸江,可身子動不了,隻能任由陸江輕薄。
陸江吻著她,好惡心,好痛苦。
“嗚嗚。”
“郡主不喜歡嗎?”陸江從嬌豔的唇瓣上離開,笑聲低淳,“以前你不是很喜歡我吻你?”
陸江能看出昭華郡主的痛苦,以及自我厭棄,她一定在暗罵自己是賤人!“香料味兒是不是很熟悉?”
輕輕撫摸昭華的頭發,陸江溫柔的說道:“以前你用過,忘了嗎?會讓你很快樂的味道。”
昭華郡主臉色漸漸的轉白,白得沒有一絲的血色。
“我就知道,你會記得。”陸江低頭溫柔的看著不能動的昭華郡主,“你很討人喜歡,其實這些年,我不是沒為你動過心,不過隻要想到被你們逼得自盡的陸雲,我怎能喜歡你?”
“他被抓後,我本想換出他的,可他寧可死也不肯跟我走。”
“我做這麼多事兒,付出那麼多,隻想讓他是我一個人的,明白嗎?隻麵對我一個人,不必為國事發愁,不必費盡心思讓東遼昏君相信他,隻要陪著我就好。”
瘋子,變態,昭華郡主嘴唇動了動,自己到底眼睛有多瞎,看上了這麼個變態。
陸天養沒有說錯,她就是一頭紮進情愛裏出不來的傻瓜。
她落到今日這步田地,怪不得別人,全是自己做的,阿九一次次的提醒,她被恨意蒙蔽了眼睛,根本就沒在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