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叔叔是不是哭了。”寧歲歲整個人趴在欄杆上,好奇心很重地往下看著,卻被寧汝姍眼疾手快抓住。
“你若是再這樣冒冒失失,我就聽王鏘的,給你找個老師定定性子。”寧汝姍揪著她的後脖頸,咬牙切齒地說著。
她低頭掃過地下之人,見他眼尾通紅,眼眶泛著紅意,心中歎氣,對著一側的⑨
之前酒肆裏莫名出現紂家鷹眼和鷹翅也有了解釋。
白起莫名離開也瞬間合理起來。白家不會現在和紂家為敵,白徹這等梟雄, 豈會任由白起壞事。
榷場所有不合理的一切都在此刻撥雲見霧, 露出端倪。
莫名的嚴禁。
消失的暗樁。
緊張的氣氛。
紅樓主人分明也是知道紂開之死, 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指向寧汝姍。
隻是他為什麼要殺紂開,或者為什麼要幫助寧汝姍隱瞞,還是榷場真的……心思不對。
隻是紂家人為何也知道此事?
不論如何, 鐵壁鏵嘴平麵海鶻戰艦乃是紂家王牌軍隊,若是出動必定見血, 此事不會簡單善了。
“世子, 紂家怎麼來這裏了?”細雨朦朧中, 冬青看著逐漸逼近的艦隊,大驚失色,“難道大魏空降襄陽的主帥是紂家人。”
容祈沉默地看著船帆上高高揚起一隻雄鷹旗幟的艦隊逐漸逼近榷場,目光凝重。
“回去。”他冷冷說著,最後直接轉身回了榷場。
冬青一愣:“世子要留在這裏?太危險了,若是紂家是衝著世子來的。”
容祈腳步不停, 朝著酒肆的方向快步走去,逆風迎著細密如牛毛的夏雨,輕聲說道:“紂開當年死在榷場。”
冬青皺眉:“按理應該是, 不然紂家那群瘋子也不至於在榷場這麼發瘋。”
榷場位置特殊,設立於韓相中的往來經商,貨幣兩訖自由的商貿令,碼頭上掛著四字訓誡——不信不立,不誠不行,兩側各是一隻貔貅。
大燕當年倉皇難逃,隔著天險秦嶺淮河以南另登大行,但同時也隔斷了南北貿易,很長一段時間兩國貿易都是偷偷進行,十有八/九都是得不償失,久而久之便都逐漸斷了聯係。
可南方的米糧、綢緞編織以及海外帶來的香草琉璃,北方的牲畜皮草、藥材珠玉甚至是青白鹽都無法各自消化。
榷場便是在這個時機下應運而生的。
入城便要交入門費,這筆費用一分為三,分別交於榷場和燕魏兩國,之後場內的全部交易便都歸紅樓主人支配。
榷場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兩國不論何人來這裏都要拋開身份,不能蔓延戰火至此,更不能借機生事。
隻要兩國還處在對峙,榷場便可以算是一個另類的世外桃源。
為了保持榷場和紅樓的中立性,能入榷場的都是無名無姓,無父無母的陰影人,隻能進不能出,這輩子都注定隻能活著黑暗中。
十五年來,金州榷場從不曾出錯。
“世子覺得是……紅樓殺的人?”冬青突然醒悟,驚訝問道。
容祈嘴角緊抿,不說話。
是寧汝姍。
可她若是真的殺了紂開,紅樓主人難道真的會不知道?
寧家酒肆的大門已經關上,原本守在門口的二十個壯漢也消失不見了,熱鬧的酒肆如今大門緊閉,街上到處都是逃難奔走之人,慌亂惶恐籠罩在整個榷場人頭上。
“世子打算帶夫人走?”冬青眼睛一亮。
“敲門。”容祈在路上來回走了兩趟,被雨淋得渾身濕漉漉的,細雨打濕了衣服頭發,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狼狽。
冬青敲門,屋內卻毫無動靜。
“沒人?”他疑惑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