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訝過後對著容祈解釋道:“皇城司副統領王鏗之弟王鏘。”

“好久不見。”王鏘看著冬青,露出一點靦腆的笑來。

寧汝姍死死盯著他遞過來的麵具,眼眶發紅。

就在此時,外麵突然傳來地動山搖的動靜。

紂家軍隊以火器軍揚名,此刻一顆顆炮/彈落在狹小的榷場內,外麵傳來慌亂驚恐的尖叫聲。

——紂行竟然直接攻城,連著三個時辰都不願意給。

眾人臉色微變,王鏘上前一步,目光第一次直視麵前之人。

“當年韓相一共設立三個榷場,金州、泗州和西和州,泗州早已關閉,西和州成分越發複雜,唯有金州一直秉承韓相遺誌,至今不曾改變。”

“我十五歲從爹手中接過這張麵具,如今也有十年,可惜至今不能見到心中所想。”他把手中的麵具遞到寧汝姍手中,手指溫熱地擦過她冰冷的手背。

“這麵具可以幫我保護好嘛。”

他輕聲請求著,就像第一次和寧汝姍見麵一樣。他隻要摘下麵具,就總帶著一點羞澀,像一隻誤入人間的小兔子。

可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躲閃,他的臉頰不再通紅。

寧汝姍接過那張麵具,手指都在顫唞。

昏睡中的寧歲歲像是感受到寧汝姍的心情,皺著眉不安地扭動著。

“我若是走了,紂行會怎麼對榷場?”寧汝姍沙啞問著。

“自然是全都殺了。”頭頂上傳來一個慵懶沙啞的聲音,“既然都不走,就別走了。”

屋內眾人臉色大變。

“瞧瞧,我看到了什麼。”

隨著那道陰森的聲音的同時,還有屋頂被人打破的聲音。

“一條大魚。”

紂行落在眾人麵前,他拿著那柄春秋大刀,那雙和紂開相似的眼睛掃過眾人,最後以此落在寧汝姍、王鏘和容祈身上。

“我要的,都在啊。”他轉著手中的大刀,舉重若輕,“我那個不爭氣的弟弟技不如人,死了便死了,隻是該報的仇還是要報的,不然我們紂家人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他的目光落在寧汝姍身上,森冷如巨蟒,冰冷潮濕,幾乎能讓人窒息。

“韓相的遺孤啊。”他笑,話還未說完,手中的大刀便劈山斬斧一般氣勢洶洶砍了過來,“這韓家人,太讓人討厭了。”

容祈接過冬青遞來的長/槍直接迎了上去。

一聲刺耳尖銳的金玉交錯聲,刹那間火光飛濺,兩人所踩的地麵瞬間裂開一道道細縫。

紂行眼睛一亮,嘴角笑意加深。

“嗯,真不錯。”他獰笑著,“我等會一定一根根打斷你的骨頭。”

“帶她走。”

容祈冷冷看著他,不理會他的挑釁,目光凝重,手中動作越發淩厲狠辣。

冬青咬牙,揮劍擋開撲過來的大魏士兵,在王鏘和二十位壯漢的包圍下,朝著門外衝去。

外麵已經亂成一團,衝進來的大魏軍與巡邏軍帶領的紅樓仆人廝殺在一起。

地上已經到處都是屍體和殘骸,火器帶來的火油,已經讓半個榷場都陷入火海中,淒厲的叫聲,刀劍入/體的聲音,慘烈的悲鳴在空蕩的街上回蕩。

“若是不想死,就拿起刀來反抗。”王鏘看著外麵亂象,大喝一聲,奪了幾個大魏士兵的兵器朝著手無寸鐵的榷場百姓扔去。

“殺一個就不虧,殺兩個就賺了,”酒博士一改以往笑臉盈盈的樣子,大聲喊道,“我斷後,主人帶著夫人走。”

他帶人直接衝了人群中。

一些躲在角落裏的人想偷偷跟著王鏘他們走,卻被一群婦人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