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要陪我家小朋友吃飯,就這樣。”徐蘭庭摘了藍牙耳機,雙手摟著陳竹的腰,還不懷好意地顛了顛腿上的人。
“嗯?還沒酒醒呢。”
得,看來徐蘭庭是不打算輕易放過昨晚的事兒。陳竹坐直些,板著臉,“沒。”
徐蘭庭嗤笑一聲,“怎麼,昨天折騰我折騰得這麼起勁兒,今兒不打算認了?”
“抱歉。”陳竹撇過臉,望著落地窗外霧色朦朧的城市。
“嗯——”徐蘭庭在陳竹背上蹭了蹭,輕聲笑他,“翻臉不認人,還是喝醉的時候乖。”
陳竹喉結一動,眼神始終沒有看徐蘭庭。
“昨兒你叫哥哥的樣子,可真乖。”徐蘭庭顛了顛腿上的人,“再叫聲聽聽。”
少年抿著唇,沉默地坐得筆直。徐蘭庭眼見著陳竹的耳尖越來越紅,心裏好笑,終於鬧夠了人,大發慈悲地放過了他。
“哥訂了早餐,等會兒有人送上來,你要是頭暈就再去躺會。”
話音未落,陳竹就急著從徐蘭庭腿上起來,似乎片刻也不想多待。
陳竹背對著徐蘭庭,掏出自己包裏的水,灌了幾口。
徐蘭庭以指抵著額頭,噙著笑,望著那個強裝無事發生的小崽子。
陳竹抓著水瓶,咳了咳,打算略過昨晚丟臉的種種。
“學校放了三天假。”
“明兒我得去一趟國外。”
兩人幾乎是同時出聲。
陳竹愣了愣,而後了然,他悶頭應了一聲,“那我自己回去。”
本想著,至少能再跟人多待三天,可徐蘭庭的時間從不是陳竹能夠主宰的。
徐蘭庭的公事也好私事兒也罷,皆排在陳竹前麵。陳竹沒有資格計較,隻有往後退的份兒。
看著陳竹將水瓶擰緊,然後慢慢地放進書包,而後弓著腰,沉默地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徐蘭庭忽地出聲,“你跟我一塊兒。”
話說出口的時候,徐蘭庭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陳竹更是沒反應過來,他拉拉鏈的手一頓,不解地望著徐蘭庭,似乎不懂男人忽如其來的邀請。
徐蘭庭看著陳竹疑惑的表情,忽視了心裏那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情緒。
他朝陳竹勾勾手指,“過來。”男人將陳竹抱在懷裏,勾唇一笑,眼底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叫聲哥哥,就帶你去。”
陳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上午他還在上海吃早餐,下午,飛機就穩穩地降落在了愛爾蘭機場。
從一個國度到另一個,遠比他想的簡單得多。
望著機場裏穿行來往的人,陳竹有些恍惚,恍若置身另一個世界。
他跟在徐蘭庭身後,眼神流連於路過的行人、陌生的建築、路牌上的英文,甚至連匆匆走過路人的談話,都令他好奇。
他們說著陳竹聽不懂的語言,長得也是“千篇一律”,陳竹壓根分不清那些人誰是誰。
“嗯?”徐蘭庭終於發現身後的人走得太慢,於是抬頭揉揉他的短發,笑說,“跟緊點兒,別走丟了又要哭鼻子。”
陳竹無視了徐蘭庭話語中的打趣,“我,不太會說英語。”
“沒事兒。”徐蘭庭攬著陳竹的肩,悠哉悠哉地行走在Dublin的街頭,“就是一個…老朋友的婚禮。”
“婚禮?”陳竹更沒想到,這次竟是來參加徐蘭庭朋友的婚禮。
畢竟,他連徐蘭庭的朋友都沒見過。他們二人的圈子一向涇渭分明,互不幹擾。
徐蘭庭不關心陳竹的朋友圈子,陳竹也沒資格過問徐蘭庭的種種。
陳竹笑笑,“那,要準備什麼禮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