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有哥在。”徐蘭庭怎會看不出陳竹眼底的緊張,不過,他還挺享受陳竹全然依賴自己的感覺。

陳竹這人,自強自立到了極致,從不會為任何事情跟徐蘭庭服軟,堅韌得如同頑石般。甚至有時候,徐蘭庭都拿他沒辦法。

不過,異國他鄉,徐蘭庭忽然成了陳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這種感覺,還挺不錯。

徐蘭庭心情頗好地領著人,一步一步地走在Dublin的街頭。他們像無數個普通的小情侶那樣,親昵地牽著手,漫無目的地壓馬路。

路過一家電影院的時候,徐蘭庭停下腳步,問他:“要不要看電影?”

這是一家專門播放老式電影的舊影院,門口的裝潢都帶著點兒七八十年代的氣複古氣息。

陳竹:“可是我聽不太懂英語。”

徐蘭庭一笑:“darling,我是你的專屬翻譯。”

影院裏的人很少,前來觀影的人都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背靠一張老舊的紅布座椅,用來打發無聊寂寞的夜晚。

徐蘭庭帶著陳竹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在他耳邊輕聲說:“傻子,情侶來電影院,哪裏是專門來看電影的?”

情侶…電影開場的聲音蓋過了男人低笑的尾音,熒幕微藍的光線落在少年眼眸中,清溪沾染了海的幽深,泛起層層漣漪。

是情侶嗎?陳竹垂眸,不敢多想。

電影講了什麼,陳竹不太清楚。不過,他再一次見識了徐蘭庭的“本事”。

昏暗的影院裏,男人的氣息變得格外撩人,他溫熱的掌心在陳竹身上遊走,薄唇似不經意擦過他發紅的耳尖。

“阿竹。”他用隻有在床上的稱呼,喚他,“知道麼,這兒的老電影院,是沒有監控的。”

男人的手不安分地抓住了陳竹,使得陳竹不由往後坐直了些。

“不要。”陳竹不喜歡這樣,這裏是公共場合,還有別的人在——無一不在挑戰著陳竹的底線。

徐蘭庭玩兒得開,但陳竹不是。常年骨子裏的教養,不允許他這樣放肆。

“嗯?”徐蘭庭看似斯文,實則是個再強勢不過的人,手下的動作沒有半分遲疑,嗤笑,“這麼害羞啊。”

“不。”陳竹弓起身,推了推徐蘭庭的手,“我不喜歡。”

男人頓了頓,歎息一聲鬆開了手。

“嘖。”徐蘭庭坐了回去,陳竹一如既往地喜歡掃他的興致。

電影還沒看完,徐蘭庭便帶著陳竹離場。

陳竹有些不解,“電影還沒結束。”

徐蘭庭走在前麵,沒有回頭,“你又聽不懂,看個什麼勁兒?”

原來如此…所謂的“情侶”把戲,不過是為了尋求刺激。陳竹釋然,方才竟冒出那樣的幻想,是他太不知好歹。

徐蘭庭的男朋友,他怎麼配?

陳竹清醒了些,看著前麵背影挺拔、身形修長的男人,他又想到了那個自己錯過的籃球。

不屬於他的東西,他遠遠地看看就好。

陳竹想,至少,他再也不必揣測徐蘭庭飄忽不定的心,不必為一句輕飄飄的甜言蜜語心神不寧。

婚禮定在了一個高爾夫球場,據說,是因為兩位新人是在高爾夫球場相識、相愛。

寬廣的草坪放眼望去,一路繁花點綴,彩色的氣球迎風飛舞,高高的香檳塔酒香四溢。

婚禮現場不算喧鬧,到場的人都是雙方各自的親友。

不過,徐蘭庭一到場,氛圍明顯熱鬧了許多。認識他的,不認識他的,紛紛投來視線。

三三兩兩的人舉著酒杯過來搭訕,說著陳竹完全聽不懂的語言。

徐蘭庭帶著得體的笑,從容應對。他生來備受矚目,麵對這樣的場合也隻是將陳竹的腰摟緊了些,叫他不要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