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蘭庭步履匆匆, 甚至連襯衣都沒來得及換, 眼下有明顯的烏青,神色疲憊至極。
他們一刻也沒有停留, 加長賓利在機場門外等待, 男人一上車, 便飛馳而去。
車上,徐蘭庭閉著眼小憩,出聲問:“那邊的中介怎麼說, 還是不肯透露消息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對接人頭疼地說:“這邊的保密工作太嚴格, 我們蹲點好幾天才查到了陳竹常去的一家貨運公司。”
“貨運…”徐蘭庭閉著眼, 心沉了沉,“先去那家公司看看。”
他想了想,又說,“就以徐氏的名義,先以合作名義跟他們老板接觸。”哪怕疲憊得連眼都睜不開,徐蘭庭周密的算計從未停止。
就在男人費盡心思籌謀著如何見到陳竹時, 窗外的風雪驟然停歇。
而停滯多日的航班,也就在這一夜恢複了航行。
又一次,他們擦肩而過。
徐蘭庭的滿心歡喜化為塵埃,落進了絕望的深淵中。
“人走了?”徐蘭庭眼底滿是紅血絲,凶惡的眼神看上去像是下一秒就要殺人, “你們,就這樣放他走了——”
“徐先生,我們沒有義務做這些…”負責人話還沒說完,徐蘭庭忽地暴起,掐住了那個俄羅斯男人的脖子,“他去哪兒了?”
徐蘭庭臉上甚至沒有多少怒意,可指尖的力度像是要將人送上黃泉。
“你瘋了嗎?放開我!”貨運公司的負責人是個身形高挑的俄羅斯人,奈何徐蘭庭身高更有優勢,又是練過的,負責人幾乎快被徐蘭庭掐死。
“那個,那個小夥子…”俄羅斯男人艱難地說,“他應該,應該是去了澳洲——”
手上的力度驟然鬆開,負責人深深地呼吸了幾口,隨即暴怒著朝徐蘭庭揮拳,“你這個瘋子,滾!”
徐蘭庭也壓著火,不由分說地將人按住,用流利的俄語說:“告訴你們的老板,在明天之前將陳竹的行蹤告訴我,否則,你敢保證你們會在一個星期之內全部失去工作。”
負責人簡直沒有見過這樣惡毒陰狠的人,高聲大罵著叫徐蘭庭滾蛋。
而徐蘭庭卻沒有急著走,他緩步行走在厚厚的雪地上,視線掃過一輛輛貨運車箱。
那裏麵是成堆的冷凍罐頭,一箱有上百個罐頭,少說也有七八十斤重。
徐蘭庭輕輕吸了口氣,空氣裏的冰冷如冰刺一般刺進肺裏,冷得人五髒六腑都疼。
他攏了攏大衣,躬身上了貨運車。
徐蘭庭抬手按了按箱子的四角——由於是裝罐頭的貨箱,箱子四角都做得很厚實。
可抗在肩上,卻能輕易地將人的肩膀割傷。
箱子很重,徐蘭庭試著抬了抬,常年健身的男人都覺得吃力,他根本不知道以陳竹單薄的肩背是如何挑起這些重擔的。
他仿佛看見一個倔強的身影,費力地搬起貨物——按著陳竹那樣的性子,是肯定不會偷懶叫人幫忙的。
少年被壓彎了脊背,吃力地穿梭在一架架貨車之間。
徐蘭庭記得,陳竹連一雙像樣的鞋子都沒有…
他不敢再想下去,低頭從貨車下下來。
回程的路上,徐蘭庭沉默得可怕,身邊的人沒有一個敢輕易出聲。
一時間,隻有靴子踏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聲音。
離開前,徐蘭庭忽地出聲:“去問問,陳竹做事兒的時候,穿的是什麼鞋——”
話未完,男人又很快地說,“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