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學籍的情況如何?”沈清渠摘下眼鏡, 揉了揉鼻梁,“公開考試迫在眉睫, 你學校的老師給你回信了沒有?”

陳竹想起前幾天教導主任的話,他的學籍似乎是被某個校董給保住了,但是這事兒做得很保密,教導主任也打聽不到裏麵的具體情況。

見陳竹沉默著,沈清渠翻了翻手裏的試卷, 似在安慰他, “當然,選擇自修往上走也是一條路。”

但陳竹明白,像哈佛這樣的名校, 沒有強大的母校和過往學曆作為支撐,是很難邁進去的。

陳竹:“我再想想辦法。”他想,既然那個校董秘密保留了他的學籍, 無論如何都是出於對陳竹的保護。

“我會再跟學校裏的人聯係,盡量快一些將事情弄清楚。”

沈清渠:“你不用急,我也幫你想想辦法。”

畢竟沈清渠是麻省的高材生,又是備受導師學生喜愛的風雲人物, 他能接觸到的人、擁有的渠道很多。

他甚至可以幫陳竹要到著名教授的推薦信,這樣一來,陳竹的大學之路也會好走很多。

隻是,陳竹沒有想過沈清渠會這樣幫助自己。

沈清渠確實人如其名,是個十分透徹幹淨的人,可是陳竹能感受到男人獨屬於文人的清高。

除了課業上的接觸,沈清渠幾乎從來不會跟學生有過多的交流。

他跟所有都保持著良好的距離,不疏遠,卻也叫人無法親近。

沈清渠是斯文有禮的好老師,卻也是目不下視的名校風雲人物。

這樣的人忽地提出要幫助他,陳竹疑惑,也有些莫名。

陳竹頓了頓,遲疑著問:“沈老師,您為什麼…”

“為什麼這麼幫你?”沈清渠長眸一抬,淡淡地說,“惜才之心人皆有之。”

“而且——”沈清渠說,“陳竹,我應當大不了你多少,你不必這麼拘謹。”

“謝謝…”陳竹想了想,改口說,“你。”

沈清渠朝陳竹望了一眼,嘴邊泄出一絲笑意,他素來冷清的臉也變得生動起來。

“不用謝,陳同學。”沈清渠笑著說,他抬手將厚厚的試卷交給了陳竹,“恭喜你又是最高分,勞駕把試卷發給他們。”

沈清渠歎了口氣,似在低聲自語,“分明都是一樣教的,差距這麼大…”

走出辦公室後,陳竹就給教導主任發了封郵件。

他想弄清楚背後那個保留他學籍的校董,一方麵,考試在即他確實很需要母校和學籍的支撐。

但是另一方麵,陳竹確實有私心,他很想感謝那個在背後幫過他一把的人。

陳竹當初走得十分倉促,在那樣的情況下,強行保留住學生的學籍是一件風險極高的事情,不僅僅是輿論的隱患,還要承擔法律的風險。

陳竹實在想不出,誰會為了他這麼鋌而走險。

“徐蘭庭!”

薑瑜在電話那頭幾乎嗓子都快吼破,她眼睜睜地看著徐蘭庭甩下公司這麼久,實在是忍不住將人吼了一通。

“徐永連都申請到了減刑!”薑瑜懶得跟自己這個死腦筋的兒子講道理,半是威脅半是祈求,“他一出來,我們全家的日子就都完了,徐蘭庭,你真的要看著整個徐家落在別人手心裏嗎?”

電話被放在桌子上,徐蘭庭慢悠悠地磨著咖啡豆。

等電話那頭的女人吼得沒了力氣,徐蘭庭一邊將咖啡粉裝進機子裏,一邊說,“哦,減了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