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徐蘭庭家裏一櫃子的糖葫蘆;記得徐蘭庭挽起袖子為他熬湯的背影;記得男人半哄半騙地讓他喝醒酒湯。
陳竹記得徐蘭庭那晚的冒犯、也記得風雪中,男人穩穩地背著他,走了很長很長一段路。
男人的肩背很寬,看似輕佻的人,卻走得很穩很穩。
陳竹趴在他的肩頭,聽著風雪呼嘯,卻沒有受一絲寒意侵擾。他被徐蘭庭緊緊地背著,身上裹著徐蘭庭厚厚的大衣。
溫度、氣味、呼吸…陳竹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甚至記得,徐蘭庭耍無賴似地抓著他的手,在白霧朦朧的櫥窗上寫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徐蘭庭愛陳竹”徐蘭庭自己寫完還不算,又抓著陳竹的手,按在上麵。
徐蘭庭怕陳竹受凍,隻是讓他在上麵畫了個,歪歪扭扭的愛心。
“陳竹也愛徐蘭庭,對不對?”徐蘭庭透著壞,故意引陳竹說話。
陳竹要睡,他就輕輕顛一顛他,反複地問,“陳竹,也愛徐蘭庭,對不對,嗯?”
最終,陳竹不耐地哼了一聲,徐蘭庭便笑起來。
男人自欺欺人地將陳竹的回應,當作寶貝揣進了心窩。
“哥哥也愛你,寶貝。”
陳竹,全都記得。他記得那夜的胡鬧、糾纏…
還有雪夜裏,徐蘭庭落寞的低歎。
“竹兒,哥哥真的好愛你啊。”徐蘭庭嗬出一口白霧,將陳竹往上顛了顛,鼻尖蹭蹭他的臉頰。
“我該怎麼辦啊,阿竹…”
第64章
電話那頭陳文國有些咳嗽。
“爺爺, 我暑假回去。”陳竹捏著手機,眉頭緊皺。陳文國年紀大了,可偏偏老人家又愛逞強, 不服老,生病了不聽勸,還是要上山下田的。
陳文國喘著氣兒, 嘴硬罵了他一痛,不許陳竹回去。
陳竹抿著唇, 心裏難受。陳文國知道陳竹是個重情義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 陳文國才不許陳竹在這個時候回來。
家鄉的山水最是溫柔,人一陷進去了,心肝就被泡軟了,腳也就跑不動了。
道理陳竹都明白,可是陳文國病得厲害又沒人勸得住。
“爺爺, 那您得好好吃藥,不然我明兒個就買機票回去。”
“曉得咯!”陳文國拿拐棍敲了敲地,“你這兩年就安心讀書, 別老想著回家。”
“好。”陳竹頓了頓, 問起了徐氏的事兒。
“你管他呢。”陳文國冷哼一聲, “那些個有錢人家裏,三天兩頭窩裏鬥有什麼稀奇?”
“聽說這次是因為利用職權非法盈利?”
陳文國雖然不懂豪門裏的彎彎繞繞,對國家的法律卻極懂,“要真是這樣,徐蘭庭估計得吃上好幾年牢飯。”
陳竹沉默了一陣,問爺爺:“那現在國內的形勢,怎麼樣了?”
陳文國冷笑:“那禍害要這真進去改造改造也就好了。這隻不過是他們集團內部敲山震虎, 做出個樣子,實際上還是搞奪權的那一套。”
“陳竹,你不會…”陳文國冷了聲,卻轉念一想,陳竹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拿得起放得下,更何況是徐蘭庭這樣的人渣。
陳文國問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沒。”陳竹說,“隨口問一句罷了。”對於徐蘭庭,他早已放下,也絕不會回頭。
陳竹真正介懷的,是徐蘭庭甘心引頸就戮的原因。
他總是在想,如果不是他當初說的那些話,徐蘭庭絕不會這樣束手就擒。
陳文國聽著陳竹的語氣,覺出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