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酒店走,“張寸光也不是什麼好對付的。”徐家內部盤根錯雜,張寸光又沾親帶故,還有點兒聲望。

所幸,徐蘭庭是比他們更惡的存在,沒人能在徐蘭庭眼皮子底下玩兒心眼,鬥心計。

張寸光自以為是,徐蘭庭便將計就計。

張寸光——是徐蘭庭親手遞到徐永連手裏的一把刀。

一把將徐永連趕盡殺絕的利刃。

霍焰冷哼一聲,“徐永連看著蠢,這次,卻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點兒門道——陳竹的照片你看了?”

徐蘭庭這才有了些正色,“盯著點。”要是徐永連敢對陳竹下手…

“一直都暗地裏盯著徐永連,你放心。”霍焰知道徐蘭庭不許任何人去打擾陳竹,所以隻是盯緊了徐永連。

霍焰抱著胳膊,長眉一壓,“我問的是,你怎麼樣?”他撞撞徐蘭庭的胳膊,“怎麼樣,看著陳竹跟別人摟摟抱抱的,別又尋死覓活啊。”

“我什麼時候尋死覓活了,”徐蘭庭一笑,“我可惜命著呢。”他的阿竹還好好地在人世間,他怎麼可能甘心下地獄。

“我還等著小君子,可憐可憐我呢。”徐蘭庭含著笑,在一群便衣的帶領下回到了酒店。

開庭的前夜,徐蘭庭終於等到了他的小君子。

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陳竹靜靜地看著這個消失了三年的人。

許是這些年折騰得厲害,徐蘭庭瘦了些,人看著也沒那麼強勢——頭發長了些,發尾微卷,愈發顯得眉宇高挺,徐蘭庭奶奶俄羅斯人的異域風情,在徐蘭庭身上顯露無遺。

“怎麼,不認得了?”徐蘭庭抱著胳膊,偏偏頭,一笑。

陳竹緩緩坐在他對麵,掌心攥起。

他盯著徐蘭庭看了一會兒,“你這幾年的事兒,我都知道。”

徐蘭庭斂眸,隨即低頭一笑。

是啊,鬧得滿城風雨的,哪裏能不知道呢。

“你被徐永連起訴,我知道;差點敗訴,我也知道;被關押,我…都知道。”陳竹一字一句地說。

他頓了頓,接著說,“徐蘭庭,我全都知道。”

徐蘭庭出聲:“好了,別說了。”陳竹卻像是聽不見,徐徐說:“但是,我還是沒有回來。”

“徐蘭庭,”陳竹說,“你現在明白,我是什麼人了麼?”

良久,男人才抬起眼眸,輾轉牢獄多年眉間都沒動一下的人,瞬間紅了眼眶。

“知道。”徐蘭庭紅著眼,笑著說,語氣裏有無奈、有寵溺,“早就知道了。”

風月之外,還有理想。徐蘭庭還不清楚陳竹的性子麼?

“所以,我今天來的目的,”陳竹拿出國內研究團隊的擬錄用通知,按在了玻璃上,“不僅僅是來看你。”

徐蘭庭眼簾微微一顫,盯著那頁薄薄的紙看了一會兒。

而後,男人長長地舒了口氣,露出了幾年來唯一真心的笑。

“恭喜你。”

陳竹垂眸收起紙張,說:“我們要調研的地方,就是徐氏盯上的那塊地皮。”

“如果,徐氏的工程一旦開工,那麼我們做得再多都沒有意義。”陳竹說著,抬眼看向他,“徐蘭庭,那塊地不能動。”

徐蘭庭舔舔唇,笑著說:“哦,原來是來求人的。”他撐著下巴,眨眨眼,“陳竹,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麼?”

陳竹捏緊了手裏的紙張,坐直了些,“你想要多少報酬,我都會盡力——”

“嗯?”徐蘭庭挑眉,輕笑著,壓低了聲音,“這些話,你不是該坐在哥哥的腿上,慢慢地說麼?”

徐蘭庭絕不會允許任何擋在陳竹跟前,但——這不妨礙這個狡猾的男人,借此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