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竹起身,拍了拍衣角的泥沙,“我今天給你這份資料,一來就當是給你們內部那些還有些良心的人提個醒,趁早收手,免得做徐永連奪權的棋子。”
陳竹冷笑一聲,接著說,“二來,我實在是看不慣你這副被人賣了還喜上眉梢的蠢樣子。”
“你!”張寸光拍桌而起,可陳竹卻似渾然不在意,隻是悲憫地掃了他一眼,擰開門,離開。
張寸光緊緊地捏著手裏的資料,沉默了許久。忽地,他的電話響起——是徐永連他的手抬起又落下,最終,還是沒有接那通電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媽的!張寸光這個傻比在做什麼?”徐永連氣得踢翻了腳邊的貔貅擺件,“調研隊的都滾了,他還在拖拖拉拉的幹什麼?”
尤其是,最近不知道從哪兒傳出來一絲風聲,沉寂已久的徐蘭庭,正在迅速收攏資金。
徐蘭庭要卷土重來的消息不脛而走,公司上上下下都慌了神。
徐永連是氣得雙目通紅,“徐蘭庭在老子手底下吃了三年的牢飯,他還能翻出什麼天兒來!”
這樣說著,徐永連心裏卻更加沒底。
他隻得氣急敗壞地催促著工程隊的進度,恨不得自己開著挖掘機進山。
甚至在接連暴雨的好幾天,徐永連也不肯讓手底下的工程隊停工,反而催促著張寸光加快進程。
“徐總,萬一鬧出人命來——”張寸光對於山體滑坡的資料半信半疑,卻也不敢頂著暴雨天,以身犯險。
徐永連氣得罵了他一通,“上頭早就修好了防滑建築——你他媽擔心個屁!”
“小心駛得萬年船。”
“張寸光,你是不是不想幹了?”徐永連來回踱步,咬牙說,“哦,是想著徐蘭庭要回來了,還想跟在他身邊做事兒?”
徐永連吼出聲:“你也不想想,當初是誰一口否決了你的項目!徐蘭庭當初一腳把你踢開,是老子又把你調回了總部!”
張寸光卻在這個時候冷靜了下來。是啊…徐蘭庭都否決的項目,為什麼徐永連又要撿起來呢?
連徐蘭庭都不願意欠碰的項目,徐永連卻接了過來。
張寸光越想越不對勁。
當初他辛辛苦苦籌備的項目被徐蘭庭一腳踢開,張寸光確實很不甘心——所以在徐蘭庭失勢後,張寸光便投靠了徐永連。
可是,冷靜下來客觀地想想,徐蘭庭把持徐氏那麼多年,他的能力遠在徐永連之上。
所以,選擇相信誰,一目了然。
加上調研隊的人說走就走,似乎真的拋棄了這塊“沒有任何價值”的土地。
張寸光對於陳竹的放出來的資料,從原本的半信半疑,到現在,已經相信了七成。
而徐蘭庭要卷土重來的消息一出,張寸光瞬間就後背發寒。
“不能…”張寸光回過神,忽地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我不能,不能成為他們之間的犧牲品。”
理智的崩塌往往就在一瞬間,陳竹親手種下的疑慮破土而出,令張寸光瞬間就失去了判斷力。
慌張之中,張寸光匆匆給助理打了個電話。
“幫我訂最早的一趟航班,我要去美國。”
“經理,您確定嗎?您現在不是要——”
“閉嘴!”張寸光提起行李,幾乎是落荒而逃,“我讓你訂你就訂!”
飛機起飛,塵埃落定。
隨著航班起飛離開的除了張寸光本人,還有他手裏大筆的資金、投資商的合同、和項目的所有資料。
挖掘機的轟鳴聲,在一個雨後初霽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