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跟你說正事的。”陳竹一本正經,冷冷地開口,唇上隱隱一道齒痕,“徐蘭庭,你是不是打算將徐家毀了?”
徐蘭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良久才出聲。
“嗯?”
他確實沒聽清陳竹說了些什麼,注意力全都在陳竹張合的唇上。
陳竹抿著唇,皺眉凝視著他。
“寶貝,”徐蘭庭微微收斂了視線,將桌上的人抱起,“咱們坐著好好說。”
再不哄,就真的要發火了。
徐蘭庭穩穩地抱著人,慢慢往辦公室的裏間走。
走到沙發前,徐蘭庭卻沒有放手的意思,而是直接抱著陳竹坐下。
陳竹被男人半抱在腿上,很氣,皺眉看他徐蘭庭半天。
而男人無知無覺,顛了顛他,“來,說吧。”
想說什麼,坐在哥哥腿上慢慢說。
陳竹掙了掙,男人看似溫柔,實則將他抱得死死。
他不想再跟徐蘭庭拉扯個沒完,隻能先說正事,“你忽然歸攏所有的資金,奪了大部分股東手上的權,真的隻是為了跟徐永連鬥?”
憑借徐蘭庭的心智手段,想要弄走徐永連輕而易舉。
可徐蘭庭卻偏偏選擇了最直接、最得罪人的方法,以雷霆般的手段收拾了徐永連。
就是這樣還不算完,現在徐氏上下人心惶惶,徐蘭庭卻沒有半點兒支撐起徐家繼續前行的意思。
反而,更像是想將徐氏打包好,然後一窩端。
這樣做,對徐蘭庭有什麼好處?
陳竹懸著心,難道,就因為當初的一句“要洗清所有的罪孽,才配得上你”?
徐蘭庭笑著,親昵地靠在了陳竹肩頭,“是啊,我都是為了你啊。”
他笑著說:“張寸光卷錢跑了,沒了他,還有下一個——隻有把徐永連按死,你們那邊才真的清淨。”
陳竹正要開口,徐蘭庭就出聲,接著說:“我知道你有辦法對付那個老不死的,畢竟,我的阿竹最厲害。”
男人輕聲低語,硬是將談論公事搞得如同情人在辦公室幽會。
“可我就是壞啊。”徐蘭庭挑眉,“這不,你欠了我人情,就放不下我了,對不對?”
他不僅僅要陳竹放不下他,還要陳竹在沒有他日子裏,忘不了他。
徐蘭庭輕聲說:“阿竹,別把我忘了,行不行?”
陳竹不打算跟徐蘭庭插科打諢,而是按著自己原本的目的,開口問他,“可現在徐永連已經對我構不成威脅,你為什麼還接著收攏資金?徐蘭庭,你不要糊弄我。”
“這可是徐氏的內部機密。”徐蘭庭壞笑著眨眨眼,“你想知道?”
陳竹垂眸,深深望著徐蘭庭。他知道,隻要徐蘭庭想,任何人都無法窺破這個男人的真實目的。
陳竹緊緊攥住了徐蘭庭的衣領,問他,“徐蘭庭,你是不是想毀了徐氏,然後毀了你自己?”
男人眼中毫無波瀾,隻是深情款款地望著陳竹。
陳竹:“徐蘭庭,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贖罪的方式’,那麼我告訴你,我不接受。”
“徐蘭庭,”陳竹咬牙,“你這不是在贖罪,你是在逼我。”
“逼你?”徐蘭庭訕笑,“我有什麼資格。”
他緩緩拂過陳竹的脊背,陳竹的脊梁骨何曾彎曲過?
莫斯科的暴風雪都摧折不了的脊梁骨,他徐蘭庭又有什麼本事,能逼迫這樣一個人。
“徐氏從根上就已經開始腐爛。”徐蘭庭緩緩說著,“京城——或者說,咱們國家,需要的不是這樣一手遮天的強權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