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竹這幾年過得最為懶散的一段日子。
徐蘭庭對他的寵溺簡直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要不是陳竹反對,男人幾乎能撇下公司, 二十四小時陪著他。
“我又不是小孩兒,”陳竹推了推身後的男人, 不知道第幾次聲明自己是個成年人,“徐總——”
“嗯, 叫我什麼?”
浴池裏泛起水花, 漣漪沿著兩人四周蔓延開來。
陳竹被溫泉泡得雪白的手腕攀在泉邊, 一下下扣著邊緣細小的石子兒。
男人的手勁兒挺重,陳竹抿著唇,說不出話。
這段日子,徐蘭庭每天都會帶著陳竹泡溫泉,在天然的泉水裏,細心地給他按腿。
其實,陳竹的腿傷已經好得差不多, 可徐蘭庭卻認為年輕時落下的傷病,到老了還會犯。
於是,陳竹每天都會“享受”到來自徐蘭庭專業的手法。
陳竹就不明白了, 平時連根手指頭都舍不得動他的男人, 按起他的傷腿來簡直鐵麵無私, 無論他怎麼反抗, 都毫無用處。
“嘶。”陳竹被微微的刺痛激得蹙眉,“徐蘭庭, 輕點兒。”
徐蘭庭按著他的腿,不讓他亂動,“乖, ”他放緩了手勁兒,“痛則不通,忍一忍。”
陳竹皺著眉,不耐地掙了掙,“不按了,疼。”
男人撩起水珠,按了按陳竹的肩膀,示意他乖乖地,不許亂動。
“寶貝…”
陳竹不肯聽話,抬手捂住了徐蘭庭那張能說會道的嘴,蹬了蹬腿。
兩人無聲地對視片刻,而後,陳竹掌心一熱——徐蘭庭笑得狡黠。
陳竹鬆開手,轉身就要朝岸上跑,“流氓。”
接著,嘩一聲,陳竹被男人強拽著拖入池子裏。徐蘭庭強勢地將人抱在懷裏,跟抱著一尾滑溜溜的魚兒似的,一不留神就會溜走。
“阿竹,你真是越來越不聽話。”徐蘭庭歎了口氣,一手圈著陳竹的腰,一手捏上了陳竹的傷腿。
就在陳竹要喊疼之際,徐蘭庭偏頭,輕輕堵住了那張不聽話的唇。
男人吻著他,感受著唇上的刺痛,嘴邊卻浮現一絲笑意。
曾經碰得頭破血流,都不會哼一聲的人,也隻有在徐蘭庭麵前才會流露出骨子裏的任性。
徐蘭庭的手離開了陳竹的腿,漸漸往上。
“嗯…”陳竹悶哼一聲,偏過頭,按著徐蘭庭的肩。
“阿竹,撒嬌可不是這樣撒的,”男人舔了舔唇,目光逐漸變得幽深,“得叫哥哥,知道麼?”
水色中,徐蘭庭的側臉泛著一層清潤的水波,幽深的眼眸沾染了陳竹的影子,勾人至極。
陳竹盯著那雙眼睛看了一會兒,而後閉上眼,湊上前…
水聲中,一聲低低的聲音,“疼,別按了。”
“哥哥…”
在溫泉山莊裏折騰了小半天,兩人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天色昏黃。
陳竹仰靠在徐蘭庭懷裏——如今他已習慣像個小孩兒似的,被男人摟在懷裏。
沒辦法,徐蘭庭總有一萬種法子讓他就範。
他看著車窗外瑰麗壯闊的天宇,無聲地扯了扯嘴角。
又是一年夏,夏日的黃昏像是要占盡四季的風采,將所有華麗壯闊肆意潑灑在人間。
陳竹格外喜歡夏日的黃昏,他眯著眼,像隻懶洋洋的貓兒似的,躺在徐蘭庭懷裏。
“寶貝,”徐蘭庭附在陳竹耳邊,低醇的聲音讓人昏昏欲睡,“等會想吃什麼?”
陳竹閉上眼,笑著說:“徐蘭庭,你是不是報了廚師班?”
徐蘭庭的下廚的手藝堪稱一流,不僅將貴州菜做得有模有樣,最近還開始倒騰川渝菜,麻辣鮮香無一不是陳竹喜歡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