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陳竹作勢想了想,還浸潤著水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渾然不覺自己這副樣子有多勾人。

徐蘭庭忍不住又將人按在後座上,狠狠地吻了上去。

司機已經見怪不怪,專心致誌地目視前方,不敢多看後視鏡裏糾纏的身影一眼。

這幾天陳竹都跟徐蘭庭住在紫玉山莊,一來是徐蘭庭堅持要他療養,而紫玉山莊的溫泉最是養人;二來,陳竹最近想了很多事兒,徐蘭庭幾乎每一天都在全力地朝他奔赴,知他所知,想他所想,徐蘭庭越來越懂陳竹,幾乎似這個世界上最為了解陳竹的人。

而陳竹卻發覺自己還不夠了解徐蘭庭——徐蘭庭最為陰暗的那段時光,陳竹也隻是一知半解。

男人從來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哪怕陳竹開口問,徐蘭庭也隻會輕飄飄三言兩語地帶過。

仿佛那些傷痛不曾存在過。

看著徐蘭庭利索地將排骨焯水,放進砂鍋裏,陳竹抱著胳膊,倚在廚房料理台前,“徐蘭庭,你小時候會做飯麼?”

“嗯?”徐蘭庭十指修長,拿刀的姿勢十分賞心悅目,“沒有。”

徐蘭庭勾唇一笑,“阿竹,這輩子我也就為你做過飯。”

“哦。”陳竹對男人的甜言蜜語已經習以為常,他接著問,“那,你小時候,都會做些什麼?”

聞言,徐蘭庭頓了頓,而後滿不在意地一笑,“還能做什麼?學習,考試。”

陳竹起了好奇,“徐蘭庭,我還沒看過你小時候的作業呢。”

不愧是學霸…男人無奈一笑,連他的功課都要查。

“在我小時候住的房間裏,”徐蘭庭專心地處理著手上的食材,“叫徐伯帶你去。”

老管家聞言,盡職盡責地帶著陳竹進了電梯,“公子原來的房間在閣樓,可能會有點窄。”

“閣樓?”陳竹不免有些詫異,“徐蘭庭小時候住那兒?”

在陳竹的印象中,徐蘭庭是站在徐氏食物鏈頂端的男人,怎麼會淪落到住又窄又矮的閣樓?

徐家主宅規模堪稱宏大,不可能連個孩子的房間都空不出來。

老管家似乎想起了什麼往事,笑著,眼底卻是惋惜,“畢竟那時候,小公子還是個孩子。”

陳竹聽得不甚明白,直到推開了那間閣樓的小門,他才懂得了老管家話裏的意思。

閣樓裏隻有一張簡單的睡床、一個書桌、一口半舊不新的皮箱。

陳竹站在書桌前,上麵甚至連台燈都沒有。整個房間居然比他那間破舊的老房子也好不到哪兒去。

他可以想象得到,那時,年幼的徐蘭庭被母親當成棋子般推入了徐氏這個偌大的棋盤之中,那時候的徐蘭庭還太小,他沒有可以依附的勢力,沒有父輩的庇護。

像一隻爪牙還沒長齊的小狼,在狼群中艱難地生存。

陳竹並沒有在閣樓裏多留,房間裏的物品少得可憐,一覽無餘。

他隻是叫老管家幫忙,將那口皮箱子搬了下去。

樓下,徐蘭庭仍專心投入在下廚的事業中,見陳竹抱著個巨大的皮箱子,笑說,“怎麼樣,你老公的成績過關了麼?”

老公…陳竹無語地掃了他一眼,徐蘭庭若有所感,即使是背對著他,也揚起手,轉了轉無名指上那枚金燦燦的戒指,“都過了明麵了,阿竹,你什麼時候能改口,嗯?”

陳竹坐在沙發上,一麵按開箱子上的扣子,一麵冷嗖嗖地說:“改口可以,稱呼不能亂。”他掃了徐蘭庭一眼,“徐蘭庭,該叫老公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