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1 / 3)

情,遂為純臣,臣做不到如此,也非篤實之人。”

皇太後負手在其身側遊走,“你既非篤實之純臣,那麼與他們又有何區別?”

“沒有區別,”王瑾晨叩首直言道:“但臣願為天子之劍,輔佐殿下完成千秋大業解救天下女子與水火中,臣,甘之如飴。”

皇太後背對著扭過頭,望著一副消瘦的身影旋即邁步走回禦座,用生有些許皺紋的手撫摸著椅子,似乎有些觸動,“這張椅子天下人都可以坐,唯獨女子不可以,攝政的太後如呂氏,不管功績如何,漢家天下十幾年的太平,他們卻隻記得她的惡,在能力麵前,根本公平可言,吾改變不了這個天下,改變不了時局,但吾唯一可做的是,掌控自己。”

王瑾晨抬起頭,殿階之上負手而站的身軀相比起殿外的金吾衛並不算高大,卻比他們更有威懾,“也許天下女子都該向殿下學習。”

皇太後轉身,突然冷下臉肅穆道:“那麼你呢?”

對視的眼裏突然轉來一絲令人畏懼的鋒利,讓台下跪伏的少年心中一震,旋即冷靜下來磕頭道:“殿下慧眼,欺君之罪,臣死不足惜,然臣一片赤忱,大業未成,不甘就此死去。”

皇太後背著手,似乎一切盡在其掌握之中,“君無戲言,敕命下達便沒有收回的理由。”

王瑾晨聽後,連忙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叩謝道:“謝殿下不罪之恩。”

“吾沒有說不怪罪,隻是你的事情,吾不會插手,若叫他人發現,吾亦不會包庇。”皇太後說的極為淡然,“吾對你隻是推測,承認卻是你自己坦言的。”

“臣知道殿下閱人無數,即便臣躲了初一與十五,那麼日後呢,與其戰戰兢兢,不如堵上一把。”

皇太後銳利的目光中逐漸有了欣賞,“你倒是比那幾個執政宰相還有膽量。”

王瑾晨逐漸平靜沉下心來,“昔日駱賓王如此汙蔑殿下,殿下惜才而未殺他,足可見君王的胸襟。”

皇太後扶著椅子坐下,“你拿著族人的性命到此一搏,為了什麼?”

“臣為了,宰相之位。”

對於狂言,皇太後沒有怒斥,反而笑道:“你們琅琊王氏整個氏族在大唐開國數十年來不曾出過一位宰相,也是,讀書人入仕為官,又有哪個不是為了封侯拜相,起來吧。”

聽到吩咐聲下來後王瑾晨才撐著身子從地上爬起,強忍著麻木的雙腿躬身站起,“謝殿下。”

皇太後漸漸冷下臉,“上前來。”

王瑾晨抬頭,弓著身子緩緩登階至禦座前屈膝跪下,“殿下。”

“抬起頭來。”

王瑾晨不敢遲疑的將抬起頭,這才近距離的瞧清了這個帝國最高執政者的麵貌,皇太後盯著年輕的官員,唇紅齒白,麵如冠玉,“吾可以給你相位,但吾不養無能之輩。”

王瑾晨俯首道:“憑殿下吩咐。”

皇太後招手,王瑾晨便跪直身子湊到太後身側伏候聽旨,期間臉色稍有變換,直到吩咐完王瑾晨才退開幾步再次俯首,“君要臣死,臣子焉敢不從。”

“回去吧,今日之事不要與他人提及。”

“喏。”王瑾晨起身從台上退下,“臣告退。”旋即緩緩倒退著離開。

“子玗。”

聽到自己的字,王瑾晨詫異的抬起腦袋頓步,“殿下。”

“你的一些私事吾不想過問,也不會插手。”

皇太後意有所指,王瑾晨躬身叉手謝道:“臣明白,謝殿下恩典,子玗告退。”

從大殿內從容退出後,王瑾晨一把撐在了殿外階梯的欄杆上,癱軟著發抖的雙腿,手心裏全是悶熱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