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嚴明,我與他同級也不好管教,若出了岔子,讓少卿管教管教挫挫他的銳氣也好。”
“那簿子上究竟寫了什麼,皇太後殿下竟然單獨召見他?”
程仁正眼睛一眯,抬手捋著胡須道:“撼動根基的樹幹。”
“從他被召見到回來,中間用了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看著臉色好像不是很好...”
程仁正冷哼道:“他雖仗著聖眷正隆的長公主,但終究不過一介無實權的婦人,竟然膽大到敢改案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程主簿,宮內來人了。”司刑寺府史飛奔入文房。
程仁正從坐上覆起,“宮裏的人?”
“是內侍省的內府局令。”
司刑寺官署的庭院裏身穿青袍的內臣拿著一張敕命左右瞧了瞧,旋即問道:“胡少卿,王主簿呢?”
胡元禮便側頭朝府史吩咐,“去文房將所有人喚來。”
“胡少卿,”程仁正從立簿的文房中匆匆趕來,旋即抵在胡元禮耳側嘀咕了一陣子。
隻見緋袍臉色大變,“豈有此理,剛上任第一日就如此懈怠,我司刑寺焉能留此等人。”
“胡少卿可是遇到什麼難題了?”內府局令用著帶有山西口音的官話問道。
“王瑾晨不在,府史說他剛不久前有事出去了,內府令此次前來?”
“咱家是來宣達皇太後殿下敕命的,王主簿不在也沒關係,”隨後從跟隨的小內官手中接過卷起的宣紙,展開念道:“敕,經審查,特進、同鳳閣鸞台三品蘇良嗣與流人韋方質結怨已深,今遭攀誣而未能更止是為刑部失職之罪,今司刑寺句檢稽失而及時更止,釋蘇良嗣無罪,特賜司刑寺禦酒一樽,蠟燭一箱,進司刑主簿王瑾晨為宣德郎,製書如右,符到奉行。”
敕令一出,幾個綠袍紛紛睜開眼對視,胡元禮更是一把扯過敕令,“內府局令沒有傳錯吧?”
“殿下的教旨與敕令,咱家怎可能傳錯呢。”
“他才剛上任,且已是跳過正字與校書郎破例受職司刑寺,如今進散階又是何故?”
“裏頭不是寫了麼?”內府令局指著敕命說道,“這可是上官才人的字,難道胡少卿不認識?”
敕令下來,司刑寺上下議論紛紛,尤其是剛剛還在背後嚼舌根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程仁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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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鼓敲響不久,王瑾晨便渾渾噩噩的走回司刑寺官署的文房中,眼神有些呆滯,坐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程仁正從房內跨出,白日王瑾晨離開後宮裏便差人送來了賞賜,是供夜晚照明使用的蠟燭與禦酒,經這一敕令下達後,官署內的所有官員及府史對她的態度皆有所轉變。
“王主簿怎的又折回來了,難道事已辦妥?”程仁正從內房走出,親自給她倒了一杯茶。
王瑾晨抬頭,“溫國公的事程主簿聽說了麼?”
“嗯,”程仁正點頭,“邸報的消息傳的極快,”旋即又吩咐扭頭下屬道:“去收拾出一間屋子來。”
“喏。”
程仁正靠近俯身奉茶時候聞到了她身上有一股陌生又極為好聞的淡香,旋即瞧見王瑾晨衣襟上的脂粉印子便低頭打趣道:“王主簿適才托我代值,原來是去見佳人,尋溫柔鄉了。”
王瑾晨低頭,旋即很是尷尬的抬手遮掩,“程主簿誤會了。”
程仁正低聲回道:“是誰家姑娘讓王主簿如此牽掛,說與我聽聽,沒準我還能給王賢弟指導指導呢。”
王瑾晨抬手摸著胸`前的衣襟,抬頭正對著程仁正的目光回應道:“不是誰家的姑娘,而是我未來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