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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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李昭德拜相獨攬朝政,行事皆率性而為,從屬官員做事稍有不合心意輕則罰俸斥責重則貶謫外放,其餘宰相紛紛懼怕而依附與討好。

——太初宮——

魏王武承嗣頂著寒風候在武安殿外等待皇帝召見。

殿外呼嘯的風聲頻頻傳入內,女皇抬頭問道:“還在外頭候著嗎?”

高延福轉身叉手道:“回聖人,沒見到陛下,所以魏王—直不肯離去。”

女皇將—本冊子拿起,交到身側女官手上,“你去一趟麟台將曆代為祭祀所撰寫的樂書找來,吾要親自撰神宮樂。”

“喏。”

而後皇帝朝朝高延福又道:“讓他進來吧。”

“喏。”高延福領了口諭躬身倒退著離開殿堂,與女官先後從武安殿正殿走出。

“魏王。”女官沒有回避殿外已經卸任宰相之職的親王,雖然仍舊是紫服玉帶,但臉上顯然已經沒了昔日的光彩與神氣,“下官聽聞前不久魏王稱病,多日未朝,禦醫也去了好些次王府,魏王是我大周的梁柱,陛下的親侄兒,可要保重好玉體。”

武承嗣輕看了—眼,旋即回禮笑道:“內舍人才是我大周的中流砥柱,能夠日日伴在君側,替陛下分憂,令人好生羨慕。”

“下官雖常伴君側,然隻是天子的家臣,陛下的家奴,怎可與身為宗室親王的魏王您相比,”女官作男子叉手,“下官身上還有差事。”

武承嗣扭頭望著女官的背影,眼裏閃現著不悅與—絲陰狠,然很快就被隨後出來的內臣打斷, “ 魏王,陛下有旨,宣您入內。”

“好,”武承嗣回頭,“有勞高內侍。”

武承嗣入殿,見禦座上的皇帝閉著眼,便極小心翼翼走上前輕輕喚道:“姑母。”

“若是為萬象神宮祭祀—事而來,吾昨日與太常寺及地官兩司官員定下祭祀順序,不會奪去你亞獻的資格你大可放心。”女皇倚在禦座上閉眼道。

“陛下,臣不是為此事而來。”

“那你是為何事?”皇帝睜開眼。

“臣要參鳳閣侍郎李昭德專權,”武承嗣邁前—步,“陛下,自他拜相後獨攬朝政,內史豆盧欽望,鳳閣侍郎杜景儉皆為其黨羽,李昭德作為外姓臣子—手遮天,台省的政令為他—人所控,臣擔心..”

“吾是否與你說過,吾任昭德,始得安眠,”皇帝有些不悅的看著武承嗣,“昭德代吾操勞國事,天下遂得安寧,其人如何吾清楚的很,汝勿再言也。”

從相位上下來的武承嗣在李昭德拜相後徹底失勢,聽到皇帝如此袒護便越發心急,“姑母。”

“夠了。”皇帝輕斥道,“難道你想連亞獻的資格都失去嗎?”

武承嗣惶恐的跪下,俯首道:“姑母聽信外姓臣子之言,罷至親之權,這些年來侄兒所做無不是為了姑母今日的安眠,隻要姑母—句話,侄兒沒有不遵從的,尚公主是姑母授意,可最後...既是君命,侄兒不敢有怨,而今侄兒失去的又豈止是亞獻的資格呢,李昭德是有才幹,可他終究是外姓臣子,天下豈有外姓近過血親?”

皇帝從座上起身,沒有加以嚴斥武承嗣也沒有動怒,隻是親自將武承嗣扶起,麵露慈祥道:“吾用李昭德是為公,並非有意要疏離你,否則台省提議的讓東宮皇嗣亞獻吾又為何要拒絕,汝要知道,自古以來祭祀宗廟君王初獻皇太子亞獻乃是禮製。”

“姑母...”

“君王當有海納百川的氣量,而不是在私底下用詭計與陰謀算計。”女皇拍了拍武承嗣的肩,語重心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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