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見到那人, 君瑾瑜便起身對馬元康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

“是。”馬元康點了點頭, 見長孫婧宸不在, 又瞥了那個人一眼,才退了下去。

“草民參見皇上。”那人向君瑾瑜行了個禮, 抬頭望見她有些不好的臉色,又想起馬元康對她說的那些話, 心中不禁暗自打起鼓來。

免了她的禮, 君瑾瑜仔仔細細打量了她一番,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草民叫張花。”那人應道。

“朕聽太尉說,你當年曾接生過朕和皇妹, 此話可是當真?”君瑾瑜憋著心裏的不舒服,裝出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問道。

可君瑾瑜的語氣越是無所謂, 做賊心虛的張花便越是緊張:“當……當真,草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也不敢欺瞞皇上啊。”

君瑾瑜點了點頭, 又問道:“那父皇曾給了你銀子,讓你永遠不準踏進京城半步,可又是真?”

“是。”應著, 張花低了低頭。

聞言, 君瑾瑜立馬變了臉,連帶著音調也高了起來:“那你好大的膽子,不僅違抗父皇的命令,還敢站到朕的麵前, 你就不怕朕殺了你嗎?”

四五十歲,本就是個容易受驚嚇的年紀。平素本就膽小的張花一聽,更是嚇得連忙跪了下來,連聲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草民……草民也是一時糊塗……”

這時,長孫婧宸才緩緩從屏風後走了出來,邊走邊說道:“那你便把當年的事情都如實說出來,如有半點虛假,本宮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本來長孫婧宸光說的話就已經將張花嚇得夠嗆了,等張花真正看清越來越近的長孫婧宸時,更是嚇得渾身一個激靈,連忙將頭埋了下去,顫顫巍巍道:“草民參見……參見……”

馬元康本以為長孫婧宸真的不在甘泉宮,剛才在來時,便沒有跟張花提起過她。如今真的見了長孫婧宸,張花倒不知道她是誰了。

見她半天憋不出話來,君瑾瑜輕道一聲:“朕的皇後。”

聞言,張花將頭埋得更低了。

素聞這皇後在民間行走江湖時,便是一個出了名的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如今真見了,張花更是嚇得腿都癱軟在了地上。倒吸了一口涼氣,張花才斂住了自己的心虛,行禮道:“草民參見皇後娘娘。”

“起來吧。”長孫婧宸淡淡地應著。

“草民謝過謝皇後娘娘,”得到了長孫婧宸的允許,張花才敢站起身來,緩緩說起了當年之事,“回稟皇上,皇上和公主殿下,確實是顧氏所出。草民……草民不敢有半分欺瞞。”

單單憑馬元康和張花的隻言片語,君瑾瑜雖是有些相信,但也隻是信兩三分罷了。如果拿不出有力的證據,君瑾瑜還是會選擇寧可信其無,不可信其有。畢竟馬元康是個什麼樣的人,經過近一載的接觸,君瑾瑜心裏已經大致有個數了。

於是,君瑾瑜也不和張花多做閑聊,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可有何證據證明你說的是實話?”

“當年陛下和公主殿下出生時,草民曾無意間注意到陛下和公主殿下左手臂上都有一塊梅花形的胎記,而那顧氏手臂上,也有一塊同樣的胎記。”說著,張花抬眼瞅了瞅君瑾瑜,見她臉色變得有些深沉,才又繼續說道,“若果草民沒說錯的話,這便可以證明草民確實當年曾見證了陛下和公主殿下當年來到這世上。皇後娘娘是太後的親侄女,若是皇上想證明自己是不是太後所出,那皇上隻需……隻需與皇後滴血驗親便可。”

聞言,君瑾瑜藏在袖子裏的兩隻手都緊了緊。從小到大在她身邊伺候的人,都是君遷和長孫莨的親信,自是沒有理由將自己的胎記告訴馬元康的。可除了君遷、長孫莨和那些宮人,她的胎記確實沒再被任何人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