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兒。
趙悅後知後覺,此時看見自己胳膊淌了一滴血,才開始吱哇亂叫,他這一通瞎嚎,倒是把剛剛謝雪樓說的那句話給忽略了,其他人也都把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
包括那些已經不是人的人。
那群怪物越發焦躁的想要突破易平江的劍氣,眼見易平江就快要堅持不住了了,君晏山當機立斷的拉起趙悅就往廟外跑。
趙悅還在哭嚎:“同門情意啊師兄!你不能……你竟還要借刀殺人!”
君晏山把他拉到了外麵,眼見離村民的包圍圈兒越來越近,哭嚎聲倒是越發真情實感起來,哭得君晏山都無語了,“別叫。把血淋到這鼎周邊上。”
趙悅雖然表現得誇張,但他其實就是表演欲望發作,內心裏倒是沒有真的太擔心,畢竟這種情況下,殺了他對君晏山他們也沒別的好處,而且君晏山的舉動雖然奇怪,但並不是要殺他的樣子。
此時聽到君晏山吩咐,立馬收聲,‘哦’了一句,把留著血的胳膊舉到鼎上,之後圍著鼎走了一圈兒,仔仔細細把那香鼎抹了個均勻。
君晏山見狀,剛剛被激得有些浮躁的心情平緩了些,故此也不打算折騰趙悅了,隨手把人扔回了廟裏,然後動手用靈力把鼎上的血跡給冰上。
做完了這些,君晏山才回到廟裏,探了個頭往外觀察。
趙悅此時已經粗略的處理了一下傷口,至少已經不再流血了,那些怪物在原地躊蹴了一陣,便都朝著那尊香爐鼎而去。
香爐鼎很大,實在想塊美味的冰年糕,好在怪物們的舌頭也很長,一舌頭舔下去,還能纏住這尊鼎。再加上這些被食欲支配的怪物十分貪婪,幾乎每個上來都是直接用舌頭卷住塗滿血的爐鼎,恨不得就這樣把它整個拖過來含進嘴裏去抿一抿。
上來的二十來隻怪物,幾乎每個都把舌頭纏了上去,少數幾隻速度慢了,沒纏上去,也遠遠把舌頭探了過去,再被前麵的幾根一夾,貼在了爐鼎的表麵。
這些個怪物雖然不是人了,卻也確確實實是從人身變異過來的,身體還帶著溫度,舌頭的溫度更高些,一貼上那鼎,便被凍住了。
“成了!”君晏山高興的拍了下手,謝雪樓回頭,就看見那群易平江都拿他們沒轍的怪物,被一隻巨大的爐鼎給收拾得妥妥帖帖。
他不禁有一些恍惚……曾經的阿晏就是這般,遇到任何事,腦子冒出來的想法,總是和常人的直線思維不太一樣。
直到這一刻,那個人真的回到他身邊的感覺,才慢慢真實起來。
趙悅又開始吱哇亂叫,大喊著‘陸哥真厲害’、‘陸哥牛逼’這樣的話。謝雪樓默默的點了點頭,轉頭對著神像劈下最後一劍。
信仰之力接近於神力,這樣的力量在下界更側重於防守,別看謝雪樓來回幾劍劈得輕鬆,可要換成修真界另外同修為的人來,還不一定有這麼明顯的效果。
光罩破碎,謝雪樓一腳將那巨大的神像踹到,女媧像摔在地上成了三截,一道小孩兒的哭嚎傳出來,又從一開始的尖銳,慢慢變得虛弱,最後消失。
廟門外那些小的泥像上,飄起一道道懵懂的靈魂,最後順著法則之力離開這片天地,留在原地泥身瞬間碎了一地。
眼見威脅全部解除,謝雪樓正想說一句‘結束了’,卻見君晏山輕輕晃了兩下。
預感到不對的謝雪樓一個閃身靠近了他,下一刻,那人便身子一軟,往後倒去。已經趕到君晏山身邊的謝雪樓順勢扶住了他。
另外兩人也察覺這邊的情況,湊過來一看,便見倒在謝雪樓懷裏的人已經暈了過去,眼睛緊緊閉著,臉上虛汗連連,臉色也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