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座破屋便在上遊處,據說是以前犯錯弟子思過之處,後來玄陽在其他峰開了思過堂,此處便是徹底閑置了下來,最後便廢棄了。畢竟沒有哪個玄陽弟子能這麼雲淡風輕的麵對思過處。
於是便便宜了君晏山這個外來者,他才沒那麼多忌諱。
君晏山最愛做的事就是半夜裏去靈泉裏泡個澡,然後直接在這破屋睡下。其實君晏山霸占了這裏不久後,此處便算不上破舊了,到底是霧山少主的身家,哪兒跟這些窮且高傲的劍修一般寒磣。
君晏山在此可算度過了好一段自在愜意的時光,直到他那輩子最後一次見到他那不靠譜的師父,他那師父領著他非讓他去跟古陽座下那幾個弟子熟悉熟悉。
本以為隻是應付了事,沒想到古陽那廝的大弟子竟是那麼認真負責的一個人,自那以後,君晏山是沒一日是得了閑的,那古陽的得意弟子,每天就像沒啥事兒似的,也不像別的劍修那般整日把練劍掛在嘴上,也不清高孤傲,就是一起吃個飯都要來尋他一起,當真是把古陽的吩咐牢記心間,一刻不忘。
君晏山極度無語,他懷疑再這般下去,那名為謝雪樓的劍修弟子,怕是連入恭都要來尋他手拉手一起,才肯罷休了。
不過就算兩人已經算是形影不離的地步,君晏山還是沒有帶謝雪樓來過獨屬於他的‘秘密基地’,不管是出於何種原因,把人家玄陽弟子拐帶到思過處去,總歸還是不太妥當。
故此,君晏山始終是以為,這一處是獨屬於自己的空間。而現在,這個地方出現在了他的夢境中,那自當也是與他人無關的。
也許隻是個普通的夢境罷了,也不知為何又突然想了這麼多……
君晏山輕輕吐了口氣,在他布置的那方軟榻上躺了下來。
現在應該做什麼呢?就這樣靜靜等著夢醒嗎?他將手臂枕在腦後,雙眼放空的望著頭頂的星空,那裏有一處破洞,因為正巧在頭頂,所以君晏山也沒有進行過修葺,隻當是個天然的賞景天窗,隻用透明結節簡單罩了罩。
君晏山迷迷糊糊的就要睡著了,突然腦子裏又冒出個念頭來,想著的是自己剛剛才泡過靈泉,體內靈氣正是與外界靈氣交融激蕩的時候,不宜穿得太嚴實。
其實就平日裏來講,君晏山入睡時也是除了外衣,隻著褻衣褻褲入睡的,反正他就是個享樂為主的性子,雖然做了個修士,修為也足夠高了,但過的還是想吃吃,想睡睡的日子。
要睡覺!還要睡得舒適!穿著外衣套入睡不舒服,幹脆還是脫了好。
這個念頭實在合情合理合發展,以至於昏昏欲睡的人一點兒沒覺得哪裏不對,甚至覺得理當如此,然後便在半睡半醒間,起身把自己外套給脫了下來。
今夜的溫度實在是太令人感到舒適了,君晏山沒有運轉靈氣調節自身的溫度,都沒有不適的感覺,好像這樣的天氣,合該放縱著自己酣睡整夜一般。
君晏山也確實就這樣睡了過去,恍惚中,他好像記起一些事……好像中過去的那些日子裏,他也經曆過這樣夜風和煦的夜晚,於那樣的暖夜裏昏沉,最後一覺睡到天亮。
他是這般嗜睡的人嗎?真是怪事。
以前沒有細想過的事情,在這一刻露出了些許端倪,君晏山強打起精神來,慢慢等到靈台清明,接著,便發現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屋外似乎是有人,但那人呼吸極輕,要不是君晏山在極端清明的情況下,壓根兒就不會發現對方。
這裏到底還是玄陽主峰,來人也沒有暴露惡意,想來也不是什麼窮凶極